嵇其羽隻有硬著頭皮過去。
“慕華瀾跟你說什麼了?”
嵇其羽斟酌了片刻,輕聲說:“華瀾說她姐姐中毒了,這個時候就該讓她快樂,隻要她快樂,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沒敢說,慕華瀾甚至已經備了一份厚禮。
趙璟揉揉額角,使勁壓抑醋意,還是忍不住陰陽怪氣:“十八還是十九?小白臉一個,長得比朕差遠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嵇其羽忙附和:“是是是,哪及官家分毫。”
入夜前,萬俟燦提前到了。
她來給魚酈紮針,魚酈躺在榻上看她忙前忙後,隨口問:“這毒解起來這麼費勁兒,還得紮針啊。那魏軍中那麼多中毒的將士,豈不要累死你了。”
萬俟燦正把針放在火上燎,聞言一陣失神,銀針落地。
她慌忙找補:“我把針法教給柴淵和其他的郎中們,旁人在我這裏怎麼會和你一樣?”
魚酈凝著她許久,莞爾:“姐姐,你真好,你們都好。”
紮過針吃過藥,魚酈恢複了些精神,身著華服,綰起高髻出席夜宴。
眾人早就列席,酒過三巡——辰悟喝茶,魚酈望著潘玉道:“我有一事想向諸位宣布。”
她身旁的趙璟放下筷箸,默念幾遍忍,含笑著讓她說。
魚酈道:“我想收潘玉為徒。”
眾人愕然,包括潘玉自己。
魚酈接著說:“蜀王劍獨步天下,若斷在我手裏未免可惜。潘小郎君乃忠烈之後,如今又孤身一人無處可去,不如隨我去金陵,我會當一個耐心的師父,將畢生所學盡皆傳授。”
末了,她傾身看向潘玉,殷切地問:“你能答應嗎?”
眾人目光齊齊彙向潘玉,大有他敢不答應就要砍死他的意味。
潘玉心底五味陳雜,他怎麼可能不答應?就算魚酈要他死,他也會照辦。
他離開桌席上前,朝著魚酈拜倒,雙手合揖:“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魚酈咧嘴笑開:“乖徒兒,師父送你一把劍,權當是拜師禮。”
她將龍劍送了出去,蒙曄和趙璟對視一眼,各自凝重地收回視線。
魚酈見潘玉接過了劍,甚是喜悅,“徒兒,你對這宴席還滿意吧?若是不滿意,為師改日再請客,一定要讓徒兒風風光光地入我門下。”
潘玉認真道:“師父,我很滿意。”
魚酈高興極了,還想再飲一杯酴醾酒,趙璟摁住她,“明日我要帶你出城去見外祖母,信早就送出去了,你若是喝醉了起不來床,那不是讓外祖母她老人家空等?”
魚酈隻有乖乖把酒盞放回去。
第二日清晨,禦駕鸞儀早早出了蜀郡。
蕭太夫人站在驛館前張望許久,終於等來了她掛念至深的孫女。
魚酈身著紅裙,由趙璟攙扶著下馬車,她急不可耐地走向蕭太夫人,朝她跪倒,哽咽:“祖母。”
蕭太夫人連忙將她攙起,細細打量她的麵容,心疼道:“瘦了,也憔悴了。”
她拉著魚酈的手往驛館裏去,趙璟欲跟上,誰知蕭太夫人回頭眄了他一眼,冷哼:“你就等在外麵吧。”
趙璟素來尊敬他的外祖母,隻有乖乖退下等候。
一進屋,青梔和李嫣栩便圍了上來。
青梔梳起了婦人髻,往日俏麗明媚的麵容上多了幾分沉穩,她跪在魚酈身前,拉著她的手哭著喚“姑娘”。
魚酈好容易哄好她,她像在閨閣時那般站到了魚酈的身後。
李嫣栩朝魚酈盈盈一拜,“這麼多年,我一直欠你一句道謝,如今終於得見,我要說多謝,多謝你對我的再造之恩,我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