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3 / 3)

那幾個壯漢一臉痞笑:“陪哥幾個喝幾杯就放了你。”

魚酈見旁觀者甚多,卻都袖手不管,她一時怒火衝頂,係緊金狐麵具,掄起劍就要給他們些好看。

然而劍還沒掄起,手腕就被人扼住,她眼前撩過清風,一道身影從她身後躍入人群,緊接著傳來哀嚎。

趙璟未執刀劍,赤手空拳地同那幾個壯漢廝打,他有股狼一般的狠勁兒,拳拳帶血,不一會兒便橫七豎八癱了一地。┆┆┆┆

那抱琵琶的姑娘跪在他麵前直喚“恩公”,趙璟連看都沒看,徑直穿過人群拉起魚酈的手走。

整個過程太快了,魚酈腦子發懵,待回過神來已被他拉進了僻靜的小巷裏。

巷前有常服男子來回踱步,看上去像禁軍。

趙璟眉眼冷峻,下頜線緊繃,盯著魚酈問:“什麼時辰了?”

魚酈觀天色,不甚確定:“亥時?”

“都亥時了,你獨自在外麵遊蕩什麼?蜀郡有多亂你知不知道?不想著快些回家,還想多管閑事?”趙璟怒聲質問。

魚酈抱緊妝匣,握住劍,避開他騰騰灼熱的目光,丹唇翕動,剛想分辯幾句,趙璟將她堵了回去:“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會使幾招劍,厲害極了,能刀槍不入,能以一敵百?”

魚酈不說話了。

現在的趙璟就像一隻被激怒的猛獸,渾身毛須豎起,眼冒綠光,恨不得撲上來把她拆成八塊。

魚酈想,好女不吃眼前虧。

趙璟卻最見不得她這副模樣,愈加怒火中燒:“說話!”

“我說什麼啊?”魚酈道:“你再絮叨下去我回家更晚,更危險。”

趙璟臉色鐵青,攥住她的手把她塞進了他的馬車裏。

魚酈想不通這個人到底半夜又抽什麼風,也不想與他多言,扭頭看向窗外,盡量避免與他目光相觸。

趙璟盯著她臉上的金狐麵具,冒出一句:“醜死了。”

魚酈心道:對對對,你說醜就醜。

她半邊麵落於暗昧中,容色清冷如雪。

安靜了少傾,趙璟驀得輕笑了幾聲。

這幾聲笑怪瘮人的,魚酈隻覺肌膚冷涔涔的,不由得瑟縮了幾下。

趙璟道:“你現在心裏一定在想,我且忍忍,別讓這瘋子壞了我的事。”

魚酈想:你對自己的評價頗為準確。

趙璟又道:“你要是再不說話,我真要預備壞你的事了。”

魚酈轉過頭,沒耐煩道:“我不過是今日高興,在外麵多逛了些時辰,難道在你的心裏我就隻能做一個循規蹈矩的婦人,而不配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嗎?”

馬車內霎時安靜下來。

趙璟凝睇著魚酈一言不發,喉嚨滾動。

魚酈很熟悉他的表情,這是在壓抑克製情緒。

馬車略微顛簸,蕩起羅帳,魚酈驚訝地發現這不是去落花巷的路。

她驚懼交加,忙起身想跳馬車,趙璟傾身拉住她,聲音中帶了些求和的柔軟:“你隻陪我吃一頓飯,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去。”

趙璟自來蜀郡一直住在郡守府,對外稱順王,就連蜀郡郡守也不知是天子駕臨。

他獨占了郡守府後一爿院落,兩進兩出,廂房寬敞,陳設皆是禦用之物,外人看了會以為皇恩浩蕩,官家對禦弟寵愛有加。

宮女擺完膳後默默退了出去。

膳桌上都是精致昂貴的吃食,一盞金紅紗梔子燈,有廣寒糕和鯽魚羹、蜜煎橄欖梅花脯,還有兩碗熱騰騰的羊肉麵。

魚酈原本頗為清冷,但嗅到膳食香味兒才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