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玲瓏心中不知是喜是悲,韶華縣主一直覬覦算計她,她是恨她早死早超生的,心裏也確實做好了她死去的準備,但是,也不知怎的,那人當真死了,她心裏竟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
畢竟,韶華縣主算是她的老鄉了,且她能來此大魏朝,韶華縣主也算是出了大力氣的……
池玲瓏渾渾噩噩不說話,“啊”了一聲就傻了,孫琉璃可不像她這麼沒出息,這表姐聽了丫鬟的彙報,倏地冷笑一聲,剛才還有些泛白的麵色,在此時竟染上了幾絲紅暈,像是興奮,又像是暢快。
她問六月,“確定是斷氣了?”
六月點頭,“是的。”
孫琉璃就再次略帶諷刺的笑了出來,說著,“也好。死了就不會礙人眼了,死了也不會再無緣無故跳出來找事了,皇家的人啊,真是再多死幾個也不嫌多。”
這話當真是有些大逆不道了,若是放在外邊,這是分分鍾要見閻王的節奏,隻可惜,孫琉璃現在身處致遠齋。
致遠齋中沒有一個外人,便是幾個奶娘,那也是早就認主的,若非如此,孫無極也不會放心讓他們進秦王府,更不會讓他們侍候小主子。
所以,都是自己人的情況下,孫琉璃哪怕再口吐大逆不道的言辭,池玲瓏身邊這些丫頭也隻是垂首下來佯作沒聽見,千嬌百媚則是自然的扭頭看外邊浪漫的春景,好似現在才發現,致遠齋的景色竟這樣美;至於這房間裏裏外外隱藏的暗衛,也隻是眼皮子閃爍一下,隨即也就像是沒聽見這話一樣,又豎著耳朵,驚醒的睜著眼睛,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注意著周邊所有動靜。
池玲瓏此刻也終於從怔忪中回過神來,孫琉璃此刻也提醒她,“行了,該忙什麼忙去吧,這裏有我看著。”
不管再多麼恨不能穆長鳶去死,此刻那人死了,秦王府該給他們的臉麵還是要給的,畢竟那也是五皇子妃,弘遠帝的親兒媳婦和外甥女。
池玲瓏對表姐行了一禮,隨後深呼吸一口氣,便讓六月去前邊叫管事兒的墨乙,詢問他有關吊唁的事情。
六月去的很快,墨乙也過來的很快,池玲瓏招呼墨乙喝茶,還沒來得及詢問他有關韶華縣主的事情,墨乙已經先一步開口說,“吊唁的事兒且不急,還是等五皇子府往外發喪了再說。”
又拋出一個炸彈,告訴池玲瓏說,“這事兒不會這麼簡單就完了。畢竟,韶華縣主是在接見七皇子側妃時倏然病亡的,具體怎麼回事兒,還是等上邊將這段公案判決了,咱們再隨大流行事。”
“啊?怎麼還和七皇子側妃扯上關係了?”
池玲瓏這次是真真正正的震驚了,墨乙卻也又笑的一臉高深的說著,“嗯,五皇子妃多次邀請,七皇子妃今日登門,期間兩人不知在房中說些什麼,五皇子妃驚叫兩聲,而後暴斃。”
又在池玲瓏震驚的目瞪口呆時,輕笑著給池玲瓏解釋這其中的彎彎道道,“是我們的人,在韶華縣主飲用的茶水裏,放了和她房間那盆銀晴草相克的藥,才使得韶華縣主恰恰好在那時暴斃的。……她活得時間太長了,主子不喜。”
所以,歸根結底韶華縣主還是死在他們的算計中了,且還拉了七皇子府下水。
七皇子最是無爭無求,在京中素有賢名,隻是,這份兒虛偽的名聲,他們主子也很是看不上,也由此,還是讓七皇子府也亂一亂,讓京都再多些熱鬧比較好。
池玲瓏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而墨乙再將該告知她的事情都告知後,便也奕奕然出去處理事情了。
前邊剛有小廝來報,說是五皇子府的管家來告知五皇子妃的喪事了,這人還是需要他親去招待一下的。
韶華縣主暴斃在七皇子側妃跟前,這消息不脛而走,到了傍晚時分,就傳到滿京城所有勳貴耳朵裏了,就是京都的百姓,也都聞了信兒,說是早先的京城第一美人,如今的五皇子妃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