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秦承嗣剛從宮裏回來,正抱著小兒在內室玩耍,池玲瓏看著那父子兩個,怎麼看怎麼稀罕。
這是她的男人和孩子呢,誰要敢搶,她會和人批命的,哼。
整個新年,便都在參加各府的宴飲,以及飲酒作樂中過去了,這樣的日子一過十多天,十幾天沒吃幾頓正經飯食,眼瞅著秦承嗣整個人都瘦下來一圈兒,池玲瓏別提多心疼。
“還是上朝好,怎麼就沒什麼正經朝政呢?這若是朝中有大事件,你那裏還需要去參加勞什子宴會啊?”
宮裏初五就開了筆,又開始上朝起來,秦承嗣成年加冠,現在每日都要老老實實去當差。
平日裏他去當差,池玲瓏會不樂意,現在卻恨不能朝中事情多一些,這樣,他也好推辭掉那些閣老、首輔的宴請,不用每日出去應酬。
池玲瓏“身子不適”,年關的一應宴請,她自然都推辭了。
她不出府做客,秦承嗣卻不能。
不說各府親王、郡王,他都要與之打交道,就是秘密從隴西趕赴過來的秦家軍心腹大將,他也要宴請。
每日喝的昏昏欲醉才回府,若非孫無極特意開了藥膳方子留下,給他補身子,池玲瓏也當真懷疑,秦承嗣會不會也有一天喝成胃穿孔。
“過了元宵節,一應宴請就完了,且莫鬧,後日就清淨了。”
“那也是後日的事情了,明日你不是還要飲酒?哼,別的我不管,明天在咱們府裏擺宴席,你少喝些。總歸,你位高權重,真要是不喝,也沒人敢勸你酒。”
明日是正月十五,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節,同樣也就是小勺子的周歲生辰。
周歲眼對於小兒來說,算是最為貴重的一次宴席,屆時小兒要抓周,府裏自然也要擺下宴席慶賀。
秦承嗣身為主人家,明日裏肯定少不了勳貴朝臣,來敬他酒水。
若是平日,他不喝也就罷了,偏明日是他唯一的子嗣的好日子,那酒不喝倒不好。
這事情池玲瓏不是不清楚,隻是,再大的禮儀規矩,在她看來,也沒她男人的身子來的重要。
況且,酒水這東西,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平日裏小酌幾杯怡情也還罷了,喝多了,那是找死。
她現在日子過得好,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寡,所以,她男人還是好好保護著身子要緊。
秦承嗣辯不過池玲瓏,況且聽他嘮叨,他心裏也歡喜;不管明日會不會按她的要求做,終歸現在能多聽她幾句嘮叨,他也是欣喜不已。
這廂池玲瓏威脅著秦承嗣,再敢喝成酒鬼,就不能上她的床,轉眼,時間也到了第二日。
元宵佳節,各勳貴世家本是要準備各家的團員宴,或是邀上三、五好友,淺吟小酌幾杯的,可今日偏偏是秦王府小世子的抓周日,因而,一大早,京都各勳貴府邸也都忙活開了。
秦王府中,這兩年經過的事兒多了,不管是之前他們王爺娶親,還是稍後王妃及笄、生子、王爺加冠,各種各樣的事情,無不需要設下宴席,宴請京都諸貴人。
有了經驗,再擺起宴席來,秦王府中一切調度更加順暢起來,所有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點不顯慌亂。
一大清早,池玲瓏聽見外邊細細碎碎的腳步聲,睜開了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帳子內一片黑暗,想來外邊天也還早,便不想起,不由的又往秦承嗣懷中鑽了鑽,懶懶的打著哈欠,嘶啞著嗓子問他,“什麼時辰了?”
秦承嗣拍了拍她的背,哄她睡覺,一邊說了時辰點,一邊還誘惑著說著,“天還早,再睡會兒。”
“唔。”池玲瓏有一下沒一下的應著,被秦承嗣拍的舒服了,他的懷抱又太暖,不由就想再次睡過去。
可是,不行啊,今天是小家夥兒生辰啊。
猛的想到這件事情,池玲瓏一下睜開眼,整個人都精神了。
她先是訝異的問秦承嗣,“都酉時過半了,你怎麼還沒起床?今天不去上朝麼?”平常情況,他可是申時就起身了,現在可是比以往晚了一個半時辰。
秦承嗣慵懶的“嗯”了一聲,又拉她睡下來,“今日劭兒抓周,我昨日告了假,今日不去上朝。”
“真的?”池玲瓏喜不自禁,順著秦承嗣的力道又躺下身,說不了幾句話,卻又慌慌的爬起來。
“不能再睡了,今日小兒生辰呢。我說好今天要給他做好吃的,可不能食言了。你先別起來,好不容易能多睡會兒,趕緊躺下,等我做好早膳,再來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