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二月立春後

在山東濟南某一軍營,靠近縣城邊的某一解放軍的訓練場上。

這時,在一塊長方形土灰色寬大的地壩上,解放軍戰士,在一根架在地上像簡易的獨木橋一樣的細木板上,一個個戰士頭戴正中紅五星,在軍帽下沿的一道細條邊子至前麵軍帽伸出去一細尖側麵的,或正麵的英氣勃勃的綠色軍帽帽簷下:一張張漲紅的臉,有嘴唇撇了撇,眼光注視著前麵一個戰士過跑去了,就該我跑的認真緊迫情緒裏,他們身著綠色的軍服。在努力如一個勇敢者般的準備動作中,在他們略探出俊逸的臉下,略鼓起脖子上的筋脈的兩道相對應的肩膀上的紅色領章,腰間緊係著朱紅色皮帶,腳穿綠色的膠鞋。在進行跟以往一樣的軍事訓練。

然後,一個比較魁梧的戰士,猛一發力衝上獨木橋。他沿著細細的木板,馬上步子略放慢些,匆匆地跑過去。他非常,就是說他非常的跑得穩。他的英武腰身,在跑動中,遮住了略紫紅落日的太陽。使得他壯實胸腹前灰黑灰黑的,略脫出在他緊係著皮帶的腰間的軍衣皺褶,在接下來跑動中,他擺動有力的雙臂,陽光同時就照在他跑動的英武堅如磐石般腰間的皮帶,和緊係在他肚皮上的皮帶帶扣環上,在金黃色耀眼光線裏,皮帶在時不時地閃動著白光。

而站在一細長的獨木橋旁邊的地上,正在看著戰士訓練的是:

中國解放軍連長,張海濤,29歲。他非常的英俊,厚道,堅毅。他身材健壯。在軍帽下,時而眨閃著在一雙隻有在訓練時,嚴肅的眼光。方正的鼻子,剪的平短的胡子。臉上有些雀斑,凹痕。兩手正規地垂放在他緊束皮帶下的軍褲大腿上。他來自山東煙台。

站在他身邊的是28歲,脾氣非常急,一不對就揚起粗厚的喉嚨訓斥戰士的厚道正直,訓練時眼裏揉不得一顆沙子,聲音大的遠處都能聽到的王樹軍排長。他,雙手叉在綠色軍衣皺褶略露出在腰間的皮帶上。一雙眼睛,仿佛一個都不放過地盯著,正在簡易的獨木上一個緊挨著一個快跑的戰士。他來自山東泰安。

“顧小路,你在跑些什麼?”他看到了一個18歲瘦高的戰士,可能也急,他那清秀略團的臉認真的神態,還有總想跑好的不落後其他戰士的心情,就顯得身子歪了,手腳發硬有幾次,腳也稍出了已經粘著土灰細木的邊緣。王排長用他如鷹的眼光立刻把他喝住。聲音大,還驚耳朵。好像在你的身後在立刻喊了一聲似的。他緊係皮帶的肚皮就迅速地縮抖一下,(他或者男人都有這種生理上的慣性)快步走到在獨木橋上顧小路的身下邊。同時,他的聲音,也把顧小路驚了一下,好像他在顧小路的後腦勺喊似的。竟然,從細木板上跌下來。落地時身子往幹硬的地上倒。王排長反應非常快,立刻伸出雙手,穩穩地扶著往下倒的顧小路的雙臂,並扶穩他了。才把手從小顧的雙臂上,放開。而顧小路非常難堪,一下臉燥紅了。

王排長不滿意喊道:“你跑的不行,身子也不穩。這要是在戰場,遇到這樣情況,你不就掉在橋下去了嗎?你在想什麼?你要明白,你這樣做是不專心,後果也是嚴重的。”

他一下就說出這些話。也不管對方的感受,先嗬斥了都。在參軍前,王樹軍呆在家裏,據說,身邊就一個兒子的他的媽媽,不希望自己才18歲的兒子上山下鄉,成為了待業青年。據曆史記載:那時,又很多中學畢業的青年,大多上山下鄉了。而城裏的工作難找,看到自己兒子要到20歲了,都沒有工作,王媽媽就讓自己的兒子當兵。那時,當了三年的兵,專業回來,就可以進一個廠了。還有,王樹軍也想當解放軍。更想拿起槍,保衛祖國。就在1971年參加了解放軍,到雲南32241部隊。他20歲,而張海濤生於1950年。1969年當兵。王樹軍去時,他是班長。兩人漸漸地成為好戰友。

“排長,我。。。。。。”顧小路由於旁邊有戰士看著自己,就好像他犯了多大的錯似的。右手不由自主抬起往自己腰間上的皮帶摸摸,停了下,又把右手抬起,想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卻把軍帽往上一碰,就把軍帽都碰偏了。

王樹軍排長見了,立刻又生氣。就喊道:“你看你,這樣,不注意走到街上,讓人看見了,帽子以歪戴著,這成什麼樣子!人民會怎樣看我們解放軍。還以為我們軍紀差。”然後,王排長本想上前一步,幫戰士把軍帽扶正,他立刻想到:要讓他形成一個習慣,出現差錯,就會本能地糾正。想到這裏,他又說,是在教育帶提醒說:“你要記住,你是解放軍,你代表的是解放軍一個戰士。不是一個散漫的青年。”

顧小路覺得自己排長加油添醋來說他,心裏就不高心了,嘟著嘴嘟噥道:“我又沒有去街上走。排長,你扯到那裏去了。”

王排長一下冒火。他在冒火時,兩眉毛往眉心一合,瞪眼,在大聲一喊時,嘴角往上翹。連同被光照到他發亮的鼻翼,英俊威嚴的臉龐,立刻往上一擠。如一隻發怒的獅子。心情就更急。覺得有人當著戰士的麵,和他對嘴。就高聲喊道:“你也為我不知道你在這裏嗎?你聽不懂我的話嗎?你居然把老子當成白癡。”他說時,他還用手指了指看著自己臉的顧小路。好像受氣的是他。這時,王排長緊係在皮帶裏的肚皮就不時縮一下。好像這多次訓斥。都傳到了他的丹田似的。看見小顧跟他拌嘴,而且,看來也沒有意識到,要把軍帽,扶正,就首先伸出手,把小顧的軍帽扶正。才喊道:“我是說,你要把你軍帽立刻扶正,明白嗎?”這時他口氣變弱了。剛才的冒火如一杆風就過去了。立刻繼續自己的訓練。

“明白了?”

“還有,你跑時,要穩,不要急,注意腳下的腳步,明白?”這時,王排長又跟一個大哥似的,好像剛才的發火不值一提似的。對小顧叮囑到,看來,還是要讓小顧跑好。

“明白了。”

“好,重來。”王排長說,口氣溫和了。並用手,輕輕拉了一下小顧的左胳膊。想馬上看到他說小顧的注意事項後,看他的效果怎樣。於是小顧,就轉身朝獨木橋跑去。他又做了一遍,還是那樣。王排長騰地冒火,好像他一碰就冒火似的。竟然大喊道:“你怎麼有不會做了,才教你的。”他的聲音都快傳出遠處的牆外了。

聽到他話的顧曉路,一下臉燥紅。就跳了下來。站在獨木橋下。

王排長見小顧還是那樣,性子急的他,一步就跨在小顧的跟前。

“你咋啦,你木頭了嗎你這腦袋是屎嗎,更你說了,你就馬上不會,”他一口氣連說這麼多。好像怒氣就一直淤積在他的肚皮裏似的。又用右手食指,在顧小路的帶著軍帽的頭上,指了指。兩隻著急的眼睛盯著一臉發紅的小顧,還再次用右手點了點小顧的帶著軍帽的頭。小顧再次感到自己就像被老師因調皮,被喊道講台罰站的學生一樣。不敢看王排長。王排長更急了,他又大聲說:

“這樣怎麼行,要是在戰場,喊你過這樣橋,你不是不穩就掉下山崖去了嗎?你不要老是覺得這就是在練習,這是有所指的。明白嗎?”王排長喊著喊著又大聲喊起來。好像這時,就在作戰的時機。好像小顧老是出錯,讓他煩躁操心。這時,小顧覺得自己應該再來,就抬起臉,說:“排長,我又做一次,”

“慌什麼,我馬上說你,你就又去做,然後,又出錯誤!”

“排長,我。。。”

他又立刻說到:”你不要跑了,小顧,好好想一下,該怎麼做?”王排長想讓小顧先冷靜,在穩定自己輕浮的情緒,在做。

然後,過了以後,小顧覺得自己應該要穩,跑起來身子要保持平。才又做了一次。同樣的情形,又出現。王排長更急了。叫喊道:“顧小路,過來。”他在喊時,已經是滿臉不滿和通紅。

解放軍戰士顧小路,就像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就跳下獨木橋,還是站在它的一邊。這是,全部戰士,都習慣性圍攏來,這讓他感到,有多少雙雙眼睛,仿佛從往他的衣服上看到了他的身體裏去。他低著,手一會兒不知所措放在他緊束皮帶的肚皮,停了下又摸了下肚皮,又放下,又摸,又放下。往自己的後腦摸摸,又放下。看到17歲的戰士,由於始終做不好這一動作,

王排長氣得大喊:“這麼簡單的動作,你都老是做不好,我真不明白,你當這個兵幹什麼?”然後,他習慣性雙手叉在緊係腰間的皮帶上。發紅的臉往前探出,兩個大眼睛盯著埋在脖子兩側的兩道耀眼紅領章下的胸部上的小顧的臉。他簡直被自己暴脾氣的排長,罵得頭都發暈。可王排長的眼裏盡管非常嚴厲,卻明顯隱含一種關愛。他知道,一個解放軍沒有硬的軍事本領,在戰場上會處於致命的被動,特別是現在,越南在我雲南廣西打死我邊民和執勤的軍人,看來,這將會有打仗的可能,練好軍事技能,更是很重要。王排長,覺得自己還有罵幾句,可能更能促使小顧進步,剛一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