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抽了筋,疼得囂張氣焰全滅:“好好好,你鬆開我,我幫她撿書,賠她醫藥費。”
回到舍友身邊,幾個舍友都瞪圓了眼睛,驚歎道:“小儀,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厲害了?剛才那一下我們都沒看清,你怎麼做的?”
這是曾經曲琉裳教她的。
彼時少女拿了一根樹枝揮舞起來,以身示範,裙擺在風中蕩起好看的弧度。在行雲宗的數日,她還常常幫她,鼓勵她,教她如何使用簡單的技巧。
沒有曲琉裳,便沒有今日的書儀。
說起來,她有點想她了。
曲琉裳在那個世界裏,應該很幸福吧。
書儀彎唇笑了笑,回答道:“還好啦。”
第79章 if線
慕從嘉二十二歲那年, 終於褪去了偽裝,提著劍來到了令蒼麵前。
令蒼被他掐著脖子,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他低聲而笑,笑聲染著瘋狂:“當年你害死姝凰, 沒想過還會有這一日吧。”
令蒼臉色變得青灰, 張了張嘴, 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讓你多逍遙這十幾年,是我不孝於姝凰, 今日, 我便送你上路吧。”
慕從嘉左手提劍,捅穿了令蒼的心髒,給了他和姝凰長珄一模一樣的死法。
鮮血濺濕了慕從嘉的藍衣,他卻混不在意, 徒手挖出令蒼的骨頭,一根根碾碎成齏粉,瘋癲笑出聲:“娘,你看到了嗎,他死了!他終於死了!”
笑著笑著, 眼角卻多出一點淚意。
他踢開令蒼血肉模糊的殘軀, 放了一把火, 火勢很快蔓延。
行雲宗大火燒山, 濃煙四起,天幕都變成了灰色。
慕從嘉抱著骨頭下山時,那些弟子們看他的目光都由敬仰變成了不解和驚懼。
他們試圖和他講同門之誼,試圖阻止他, 他冷冷一笑,劍氣一掃, 為首的十幾名弟子立刻向後摔去,連喉中的血都沒來得及吐出就沒了氣息。
餘下的弟子意識到他的殘忍與無情,放棄了勸說,厲聲詰問:“慕師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他本來就是這樣,是他們愚蠢,發現不了他的真麵目。
慕從嘉眸光冷漠,一路走,一路殺。所有來阻止的人都死在了他的劍下。
他不記得他殺了多少人,隻是到最後,行雲宗隻剩大火燒斷枝椏的聲音,再沒有人發出聲音。
濺在臉上的鮮血順著下巴滴落,他擦了一把臉上的血,看著指尖的血跡,眸中露出厭惡的情緒。
仇人血,好髒。
慕從嘉取出麵具,戴在了臉上。
一直跟隨他的靈鳥沒有落腳的地方,隻能在空中盤旋,繞著他哀鳴。
當年姝凰拜托它們好好照顧他,可若姝凰知道他變成了現在這樣,不知該有多傷心。章
慕從嘉殺紅了眼,沒有停下,緊接著又去了玄清宗。
玄清宗弟子奮力阻擋,卻不敵他一人,目睹著那個穿藍衣戴麵具的人殺了他們無數同門,目睹著他上了山,直奔師尊房中。
燭方將死那一刻,慕從嘉取下了麵具,大笑著告訴了他真相。
燭方死後,他同樣挖出了燭方的骨頭碾碎,之後又在玄清宗放了一把大火,重新戴上了麵具。
許是有弟子逃了,許是再沒有弟子敢上去攔他,他一路暢通無阻下了山。
澤月宗亦是一樣的結局。
殺掉了所有仇人,慕從嘉抱著姝凰的三根骨頭,來到了一條溪邊。
他取下麵具扔在一邊,看到溪水倒映出來的自己,覺得肮髒和陌生。
藍衣上盡是血跡,幾乎被染成了一件血衣,而他雙眸血紅,填滿了戾氣,像個隻知殺戮的怪物。
這樣的怪物,偏偏名從嘉,真是諷刺。
他的手沾滿了鮮血與罪孽,早就不幹淨了,和那些人一樣髒,他怎麼能用這樣的麵目去見姝凰。
慕從嘉低頭,仔仔細細洗幹淨手,又洗了一把臉。
他換上幹淨的白衣,回到幼年時居住的山穀,跪在了姝凰的埋骨之地前。
“娘。”他努力發出溫柔的聲音,“我回來了。”
長滿雜草的地方隻有風聲應答。
慕從嘉一邊挖開地上的土,一邊對姝凰說:“娘,我替你報仇了,你的骨頭我也取回來了,我還把骨頭洗幹淨了,沒有他們的氣息,也沒有他們的血,不髒,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