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睡覺呢,昨日還吵著說要找公主阿娘呢,可巧公主今日就來了。”
紀棠放下茶盞,輕輕摸了摸薛遙的肚子:“快生了吧?瞧著比上回又大了許多。”
“還有一個月。”
“真好,這胎若是個女兒,那就兒女雙全了。”
唐蕭走過來摟住薛遙的肩膀:“怎麼,羨慕了?趕緊自己生一個啊!”
“我也想啊!”紀棠摸了摸小腹,自從她與魏敘和好,兩人時常膩在一起,可她的肚子還是沒動靜。
忍不住伸出手去:“要不,你再給我瞧瞧?莫不是那次小產留下後遺症了?”
“你這是質疑我的醫術,不可能有什麼後遺症,就是緣分還沒到。”唐蕭一麵說一麵給她把脈,須臾撤回手,“好得很,沒有任何問題。”
紀棠這才放下心來:“對了,趙成萊的屍體看過了嗎?”
“早就看過了,我還以為你把這事給忘了。”唐蕭起身去櫃台後取出一個木盒子來打開,“這是從他頭顱中取出來的。”
隻見木盒裏一枚銀針,足有兩三寸長,紀棠用羅帕包住拿起來看了看,針體筆直且堅硬,針尖極細且鋒利,別說凡胎肉|身,隻要功夫到家,就是木頭也能輕鬆穿過。
這世間殺器,除了刀槍劍戟,還有種種暗器,這袖針便是其中之一。有直接藏於袖中,以手腕指尖發力的,也有機匣型袖針,前者需積年苦練,後者隻要掌握了發射技巧便能殺人於無形。
唐蕭接著道:“這類暗器幾乎是一針斃命,可見凶手下手之狠戾。聖火堂精通暗器,你可以拿去問問紀明南。”
她正有此打算,將銀針放回木盒,徑直去了聖火堂。
……
是夜,濃雲蔽日,長街上響起清脆的馬蹄,魏敘剛從校場回來,轉過街角,見前方燈光下立著一匹白色駿馬。
一少女站在馬前,緋紅羅裙輕紗覆麵,正是宋明恩。摘下麵紗,盈盈一拜:“明恩見過衛國公。”
“明恩郡主?”魏敘並未下馬,銳利的雙眸在黑暗中覷起,“這麼晚了,郡主在這裏做什麼?”
“等衛國公啊!”宋明恩向前走了幾步,揚起天真又明豔的臉龐。
“等我做什麼?”
“衛國公能下馬來嗎?”
魏敘猶豫了片刻,翻身下馬:“這麼晚了,你一個弱女子孤身在外不安全,我派人送你回宮。”
“不用了。”宋明恩咬了咬唇,“我說幾句話就走。”
魏敘抬眼看她:“明恩郡主有什麼話不能白日裏正大光明來找我,卻要夜深人靜等在此處?”
“我……”
“郡主有話但說無妨。”
宋明恩又向前靠了靠,羞赧地低下了頭:“明恩仰慕衛國公已久,此次來京……是專程為衛國公來的。”
魏敘笑了笑:“郡主沒有同本公說笑吧?”
“當然沒有。那日在珍福樓,明恩對衛國公一見傾心,衛國公若不嫌棄,明恩願跟隨服侍在您左右。”
見他不說話,宋明恩又道:“我知道衛國公與姑姑兩情相悅,明恩絕不會與姑姑爭名分,更不會讓姑姑知道。”說著伸手去拉他袖襟,“隻求您讓我跟在您身邊,其他的,明恩都不在乎。”
少女泫淚欲滴,楚楚可憐,魏敘低頭看了看她的手,笑道:“明恩郡主還是快回宮吧,若是讓人看見,倒說不清了。”
說罷轉身欲上馬,宋明恩搶步到他跟前,從懷裏掏出那方緋紅的羅帕塞到魏敘懷裏:“這是我親手繡的,請衛國公收下。”
言畢,不等他反應,快速上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