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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入了初冬,涼風一陣陣地刮,天氣一冷,紀棠就不想動了。加之知道魏敘即將回京,心中莫名煩躁,她的好日子,才短短四年就要結束了嗎?
“阿若,今天是什麼日子了?”紀棠抱著袖爐窩在軟塌上,懶洋洋地問。
“回公主,今天是十一月初三。”
十一月初三,紀棠想了想,突然從榻上坐起:“明天是紀明南女兒的滿月宴啊!差點給忘了。”
“公主別急,按照您之前的吩咐,一早就備好賀禮了。”
紀棠鬆了口氣,翻身下榻:“走,去聖火堂。”
出了宮,直奔聖火堂去,路過珍福樓時進去喝了盞茶。
如今珍福樓由魏陵在打理,十九歲的姑娘做事沉穩,頗有生意頭腦,一個人將珍福樓打理得井井有條。而程苒專心在家相夫教子,偶爾來珍福樓幫幫忙。
到了聖火堂,四處懸燈結彩喜氣洋洋。走進院子,幾個孩童撲了過來,有男娃有女娃,最小的一個約莫三四歲,抱著紀棠的腿,奶聲奶氣地叫:“姑姑,姑姑。”
紀棠把帶來的禮物分了,與孩子們玩了一陣,到後院去找紀老爺子。
隻見假山邊的大柳樹下,一灰袍老者正坐著垂釣。紀棠悄悄走過去,朝湖裏扔了塊石頭。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魚群四散逃開。
“哪個手癢的!驚了我的魚!”老人丟了釣竿,氣呼呼站起來,一見是紀棠,瞬間換上一副笑臉,“是棠棠啊。”
“外公!”紀棠走上前去,挽住了老人的手臂,“外公在這做什麼呢?”
“你這丫頭,把我的魚都嚇跑了。”
紀棠“咯咯”笑幾聲:“反正您一條也釣不著啊。”
老人像被戳了痛處,尷尬笑道:“方才若不是你丟石頭,我指定釣上來一條了。”
“好啦好啦,我給您捏捏肩。”
紀老爺子重新坐下,一臉享受:“宋二郎沒跟你一塊來?”
“他忙著呢,走不開。”
“這小子,都多久沒來看我老頭子了。”老爺子歎息一聲,“你說這做皇帝吧,至高無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惜沒有自由啊。”
“外公說的是。”紀棠隨聲附和著,手中加重了力道。
“哎喲喲。”老人叫起來,“你這丫頭,力氣這麼大,快別捏了,看你小侄女去吧。”
“好。您接著釣魚,我一會再來尋您。”
紀棠把魚竿撿起來遞給老爺子,折身往院裏去了。
紀明南的妻子,正是多次跑路的那位美人,據說,最後一次跑掉時已身懷有孕,自個兒躲起來生了兒子,孩子兩歲時,才回到紀家。
進了院落,聽到了嬰孩的啼哭聲,屋子裏,紀明南抱著寶貝閨女來回哄著。
“紀明南,你會抱孩子嗎?怎麼哭得這樣厲害?”
紀明南睨了她一眼:“那你來抱?”
紀棠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接過嬰孩,說來也怪,那小嬰兒明明閉著雙眼,一到紀棠懷裏,果真不哭了。
“你看,不哭了吧?”紀棠頗為得意。
紀明南的妻子梁氏坐在榻上,笑道:“看來,兮兒喜歡姑姑呢。”
紀棠輕輕拍著懷裏的嬰兒:“嫂嫂,這孩子跟你長得真像,看這鼻子這眉眼,長大了定是個美人。”
雖說紀棠比梁氏要大一歲,按長幼秩序,還是要叫一聲嫂子的。
“現在能看出什麼來,這臉皺巴巴的,我看了都嫌棄。”梁氏道。
紀明南不樂意了:“我紀明南的女兒,能差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