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2 / 3)

紀棠與閆映堯的婚事是宋宜璟提出的, 盡管還未最終定下,但閆家親自進宮提了親,此事也就不脛而走了。

如今京中都在談論,說永安伯當初在文殊閣選試中力拔頭籌, 官封都察司僉都禦史, 不過是靠了長公主的釵裙關係。如今兩人和離, 魏家也降了爵, 怕是再無翻身之日。

而閆家世子無論家世還是人品都無可挑剔,與長公主是天賜的良緣。

這些話傳到魏家人耳中,卻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的魏家, 需處處小心謹慎, 就怕行差踏錯一步再惹來什麼禍端。

當然,魏敘因在家養傷, 對外麵這些流言是不知情的。

如此又過了半月, 魏敘傷勢痊愈, 回都察司任職, 進宮的路上, 魏暄多次叮囑讓他注意身體,不要聽信流言蜚語。

一天下來, 別的倒沒什麼, 就是眾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有同情有探究,也有疑惑。都察司同僚幾次旁敲側擊,魏敘猜測, 這群人似有事隱瞞。

夜裏,李世峻和方廉約他在曉月樓吃飯, 下值後,回去換了身薄衫,改坐馬車往城西去。

華燈初上絲竹悠悠,此時的曉月樓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

進了雅間,三人對坐飲茶,李世峻和方廉先是詢問了一番他的傷勢,上菜後,又聊了近期的幾個案子。

末了,那兩人擠眉弄眼,神情越發不對。魏敘放下碗箸,道:“二位有話不防直說。”

誰知,李世峻往前湊了湊,一臉擔憂地問:“魏兄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不就是被捅了一刀,去閻王殿走了一遭嗎?

李世峻一拍大腿,笑道:“我就說嘛,多大點事!你與長公主都和離這麼久了,如今各自嫁娶再尋常不過的事。”

魏敘一張俊臉漸漸陰了下去,喉嚨有些發緊:“你說什麼?”

李世峻愣了愣,小心翼翼開口:“祁陽長公主與閆家世子的婚事……你不知道嗎?”

短短一句話,猶如在魏敘胸中炸響一道悶雷,心口的傷疤隱隱作痛。端起茶杯欲掩飾,微微顫唞的手指還是出賣了他。

方廉在桌下踢了李世峻一腳,寬慰道:“魏老弟,有些事,既然強求不來,就看開些,大丈夫何患無妻?你說是不是?”

“就是就是。”李世峻連忙附和,“如今魏兄襲了爵位,在都察司的官職也並未受影響,應放下兒女情長,好好成就一番功業才是。”

李世峻這話算說到點子上了,魏敘笑了笑,抿一口茶:“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這就對了,來,吃菜。”李世峻把珍盤往魏敘麵前挪了挪,“你重傷方愈,多吃些,好好補一補。”

魏敘執箸夾菜,看似清清冷冷毫無起伏的眸子裏卻藏著哀怨與落寞,還有一絲不易發覺的怒火。這火氣,不是對她,而是對他自己。

與此同時,紀棠與宋宜璟在承恩殿用晚膳,姐弟兩也正談論與閆家的婚事。

“這樁婚事,阿姊你到底怎麼想的?”

紀棠慢悠悠喝著湯,連眉毛也沒抬一下:“你不是說給我一月時間考慮,急什麼?”

“我不急,急的是閆家啊!昨日慶國公還進宮來找我,我能怎麼說?我阿姊還沒考慮好?若不給個準話隻怕三天兩頭往宮裏跑。”

“宋二郎,這婚事是你提出來的,理應由你去應付不是嗎?”

“我……”宋宜璟語塞,“我也是為阿姊的後半生著想,閆家世子家世顯赫才情卓絕,整個京城隻有他能配得上你。”

紀棠抬起頭來,露出一個“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笑容。

“閆家世代簪纓,根深葉茂,你敢說沒有一點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