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講完,傻子也能明白其中的因由。不及永安侯和老夫人講話,孫氏“撲通”跪地,聲淚俱下:“母親,侯爺,我與唐神醫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我是冤枉的啊。”
老夫人閉眼,手裏撚著一串佛珠,未置一語,永安侯則瞪著孫氏,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時,門外一個小丫鬟進屋跪下:“啟稟侯爺,啟稟老夫人,前幾日,大夫人給了我五兩銀子,讓我在少夫人寢房的香爐裏添加溫顏香。”
溫顏香,是閨房之中助興的熏香。
說著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和一個黃紙包來展開,紙包裏是些鵝黃色的粉末。
孫氏臉色煞白,這小蹄子竟然出賣她!或者說,這小丫鬟也是紀棠安排的,隻等她今日事發,站出來咬她一口。
原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紀棠掌控之中,從送玉鐲被她擺了一道,到今天這局麵,這個女人心思之深沉,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孫氏跌坐在地上,嗚嗚哭起來。
內宅之中竟然出了這種事,實乃家門不幸,永安侯怒斥幾句,讓人將孫氏帶去祠堂思過。
正在這時,隻聽得哐當一聲,紀棠身子一軟暈倒在地,魏敘箭步上前,將人抱進懷裏,卻感覺她裙下一片濡濕,抽出手來一看,殷紅一片。
唐蕭大驚:“快,抱到榻上去。”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住,老夫人急忙起身往榻邊走,孫氏也愣住了,怎麼了這是?
紀棠躺在榻上,雙目緊閉,眉頭緊鎖,連雙♪唇也沒有了一絲血色。
魏敘一臉焦急地望著號脈的唐蕭:“唐神醫,如何?”
唐蕭收回手來,麵色凝重:“是崩漏之症。”說完,從藥箱裏取出針包,快速下針。
魏敘大駭,她身體一向很好,怎麼突然患了這種病?
“唐神醫,你可要救救棠棠啊。”老夫人在一旁哭泣道。
“老夫人放心,唐某定當盡力。”下完針,又走到桌邊快速寫了一張藥方遞給阿若,阿若已被嚇傻,半晌才反應過來,拿了藥方就跑了出去。
“唐神醫可診出病因?”魏敘道。
唐蕭思索了一會:“少夫人平時可吃藥?”
魏敘搖頭,唐蕭又問:“近日飲食可正常?少夫人應是誤食了大寒之物,亦或者長期受到某種不良藥物的侵襲,突然造成的異常失血。”
一旁的小丫鬟道:“少夫人的飲食都是小廚房單獨做的,近來天氣變涼,連冷食都很少做,更別說大寒之物了。”
唐蕭又沉默片刻:“可否讓在下去少夫人的寢房看看?”
魏敘點點頭,親自帶唐蕭去到內院。
進了寢房,唐蕭四處看了看,最後,目光落在帷帳中掛的一隻香囊上,走過去取下,放在鼻下細細嗅聞。
“症結正在此處。”
魏敘不解,這香囊已在她帳中掛了些時日,有何不妥?
“魏世子,這香囊中含有大量麝香。”
“什麼?”魏敘皺起了眉頭,他記得偶然聽她提起過,這香囊是母親所贈。還不及反應,唐蕭已經拿著香囊走出了門。
回到前廳,唐蕭將香囊交到老夫人手上,道:“此香囊掛在少夫人的寢帳中,內裏有大量麝香……”
後麵的話不用多說,老夫人已經明白過來,麝香這種東西,是治病的良藥,亦是害人的毒藥!
“這香囊從何而來?”老夫人問一旁的丫鬟。
丫鬟忙跪下去:“回老夫人,是,是大夫人送的。”
老夫人將香囊擲向孫氏,怒道:“看你做的好事!”永安侯也抑製不住怒氣,抬手就給了孫氏一巴掌:“你這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