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2 / 3)

待號完脈,唐蕭道:“這位夫人稍顯氣血不足,平日裏月信可準?”

“時來時不來的,沒個準數。”

“這就是了,夫人因血脈失暢信期失調而難以受孕,並不是什麼大毛病,待唐某開一副藥方為夫人調理。”

程苒忙問:“要調理多久?”

“以夫人的情況,兩三個月是要的。”

“那就有勞神醫。”程苒心下懊惱,以前隻當自己年輕身體好,月信不準也未當回事,若能早些看大夫,說不定她已經懷上了!

寫完方子又囑咐了幾句,唐蕭向眾人告辭,老夫人讓紀棠送他出府。

行至無人處,唐蕭正色:“照目前來看,老夫人身體並無問題,更沒有你說的中毒跡象。”

“那就怪了……”

“什麼怪了?”

“沒什麼,會不會是藥性還未突顯,或者是一種不易讓人察覺的藥物?”

“你這是懷疑我的醫術?”唐蕭雙臂環抱,自信道,“不管是藥是毒,都逃不過我唐蕭的雙眼,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那麻煩你過段時間再來一趟。”

“好。”唐蕭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你……”

紀棠歎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自己心中有數。”

“奉勸你一句,那種東西很是損傷根本,不宜多喝。”

“知道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大老遠趕回來,就不請我去你院裏坐坐喝杯茶?”

“不方便。”

“無情……”

待兩人走遠,湖邊的假山後邊走出一個人影,曳地長裙銀絲繡鞋,塗著丹蔻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手背,須臾,才旋身離去。

是夜,燭影深深,紀棠披一件煙藍色素雅褙子,靠在軟榻上看書。如緞墨發從耳側垂落,宛似遠山的雙眉時而輕聚時而舒展。

正看得入迷,房門被人推開,魏敘手裏捧著一遝書冊走了進來。

“世子爺。”紀棠下榻行禮。

魏敘淡淡“嗯”一聲,將書放在桌案上,道:“給你找了些典籍,閑暇時研讀,比看那些怪力亂神之書強。”

“多謝世子爺。”

“聽說你今日請了杏林堂的唐神醫來家中看診?”魏敘看了她一眼,徑直坐下。

“是,祖母近來神思倦怠,便請唐大夫來瞧瞧,好在大夫說沒有大毛病。”

“你有心了。”頓了頓,又道,“聽聞唐神醫時常不在京城,很少有人能請到他,不過聽母親說,你與唐神醫似很熟稔?”

紀棠平靜地道:“我去過幾次杏林堂,恰巧結識,又逢他遊曆歸來,也算是有幸。”

魏敘眉頭一挑:“那還真是湊巧。”

紀棠心中冷笑,你有話就直說,拐彎抹角是何意?須臾,又聽他道:“明日夜裏有場應酬,你準備一下,與我同去。”

“這種場合,我去合適麼?”

“幾個同僚聚聚罷了,沒什麼要緊。”

“是。”

長夜寂靜,半盞燭火忽明忽滅。輕羅軟賬內,春意闌珊,傳出微微交替的喘熄。

紀棠覺得自己仿佛是滄海中無法靠岸的扁舟,隨著波濤時上時下時浮時沉。魏敘見她緊蹙的眉頭,不禁在她耳畔低語:“睜眼看我。”

她睜開雙眼,波光瀲灩無限風情。

他扯出一抹淡笑,埋頭在她頸側,將她摟得更緊。

翌日,醒來時,魏敘如往常一樣已不在,紀棠懶洋洋下床梳洗,隻覺渾身酸疼不已。她近來並沒有次次都喝避子湯,回頭看了眼賬中掛著的香囊,心道,倒是替我省事了。

書案上還放著他昨夜帶來的書,紀棠走過去翻了翻,有詩集也有傳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