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1 / 3)

外感之症。既如此,應當是內感所致,或飲食疲勞、或七情紊亂,這就要問一問身邊伺候的人了,可曾受驚,病前可現憂思之狀。”

這樣一說,所有人都明白了,小小的孩子雖然不會表達太多,但驟然離開母親,父親也不見了蹤影,在她心裏留下了沉重的烙印。

辛道昭複又拱拱手,“那請肖令開些藥,想辦法調理調理吧。這麼小的孩子,一直燒下去總不是辦法。”

太醫令道:“開藥不難,難的是如何安撫住孩子。我這裏先寫個定神靜氣的方子,照著吃上兩副,若不成,上輔再派人來知會我。”

辛道昭連連道好,親自引了太醫令到桌前開方。

太醫令經過居上麵前時,微頓了下步子,掖手行了一禮,笑道:“太子妃娘子也在?可要臣順便為娘子請脈?”

居上嚇了一跳,忙說不必了,“昨日剛診過脈,就不勞煩監令了,還是孩子的病症要緊,請監令開方子吧。”

太醫令複又拱了拱手,這才隨辛道昭上外間去了。

再回身看,鄭銀素淚流滿麵,抱著和月喃喃道:“是阿娘做錯了,阿娘不該扔下你的。和月,你快好起來吧,等你好了,阿娘再也不離開你了……”

大家心下都慘然,楊夫人見狀,對屋裏眾人道:“人太多,反倒驚擾了和月,既然她阿娘在,大家先出去吧,容她們母女獨處。”邊說邊比手,將李夫人也引了出去。

退到暖閣裏坐著,天上又下起雪來,下得稠密,有簌簌的碎玉之聲。

李夫人望著滿天的大雪歎息,“阿郎不知什麼時候回來,算算時間,上路有兩個多月了吧,也該到家了。為了五郎這房的事,我心都要操碎了,如今和月又病了,孩子還這麼小,萬一有個閃失……”

楊夫人撫了撫她的肩,溫聲道:“不礙的,小孩子家,哪個幼年不會燒幾次。當初四郎病得兩頭晃蕩,我以為孩子留不住了,到後來說好便好了,你且放寬心吧。”

居安偏過頭問兩位阿姐:“先前五嫂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吧?再過兩日就是她出閣的日子,不會因為和月,果真不嫁了吧?”

居上和居幽對望了一眼,兩個人都不知應當怎麼回答,這種選擇在個人,五嫂本來就重情義,隻因為五兄傷人太深,才一去不回頭的。但若是因為和月,說不定真會就此不嫁了,畢竟她與孩子的感情很深,要她拋下孩子毅然去成婚,恐怕狠不下這心腸。

也就是那麼巧,正在大家暗暗揣測的時候,外麵忽然呈報進來,說二郎主已經入了春明門,正往待賢坊來。

大家霍地站起身,二叔已經三年不曾回家了,北軍南攻的時候,所幸不曾牽累象州,他那裏倒沒有兵禍。新朝為穩固舊臣,還特意增了俸祿,這次回京麵聖,若是運氣好,或許能轉到京畿任職。

前院鬧哄哄準備迎接,居上姐妹三個站在廊子上等候,不多時就見長輩們簇擁著一個身材魁偉,蓄著胡子的身影從外麵進來。大約因為長途跋涉的緣故,二叔比印象中清減了很多,原本威嚴的長相,見了家中孩子便笑了。姐妹三個跑過去,連聲喚他,他還像小時候那樣待她們,逐個摸摸腦袋,欣慰地感慨:“哎呀,都長大了,長成大姑娘了。”

隻是聽說和月病了,也來不及歇息,就趕到了小院裏。

銀素見了人,忙起身行禮,“父親回來了?”

辛道培點點頭,上前看孩子,見和月小臉燒得通紅,心裏老大的不舍,又不好發作,等退到外間才大聲嗬斥:“五郎那畜生呢?”

李夫人方把經過告訴他,他聽後大罵不止,“把個好好的家弄成這樣,他倒好,遊山玩水去了。這孽障,要是在家,我非打死他不可。還有那姓胡的小賤人,綁她去見胡定邦,我倒要責問此獠,究竟是怎麼管教的妹妹,爺娘一死,就沒了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