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熾熱的目光,“我們回去吧。”
“好!”
身後之人還在尖叫嘶吼,“不!我的夢都是真的,真的!焱兒同你一樣蠢,你們都得死!”
隨著院門關閉,一切前塵往事、陰私醜惡都留在了那一方偏僻小院中。
第57章 正文完
◎不要為難老太醫◎
是夜, 桓夫人如同往常一般盯著老太醫給宋時祺把平安脈,待親眼見了宋時祺喝下安胎藥才放心離去。
剛要踏出院門,她瞥了眼滿是柔情蜜意的小夫妻不由頓住腳步, 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回來幾步朝兒子叮囑道:“翊哥兒, 我知你們兩個正是如膠似漆、風情月意的時候,可阿祺如今有孕在身,你可要忍住, 晚上不要睡在一起,可不能傷了我的嫡長孫!”
桓翊麵露尷尬,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宋時祺憋著笑, 朝桓夫人保證, “母親放心,我必定不讓他睡床的!”
“誒, 就是, 還是阿祺懂事……”桓夫人得了兒媳的保證, 放心回去了。
桓翊洗漱過後從淨房出來, 瞥了一眼紅木雕花架子床, 見床幔已放下,內心隱隱的期待瞬間破滅, 識相地從衣櫃裏取出鋪蓋鋪到一邊的羅漢床上。
桓翊從未如此認真鋪過床, 薄被展開,一點點鋪平, 四角扯了又扯總覺不平整,攆來按去的, 直到最後放上枕頭, 位置不偏不倚, 再無事可做,他才朝架子床問了一句,“可要吹燈?”
隨著一聲輕笑,輕紗床幔內曼妙人影坐起,“我渴了。”
桓翊直覺得這聲音有如天籟。
床幔掀開一個口子,宋時祺半靠在引枕上,黑柔長發隨意披散,姿態慵懶。
桓翊坐到床沿上,遞上一杯溫水,宋時祺接過,小口小口喝著。
粉唇沾水,更顯盈潤,粉黛未施,嬌靨卻如朝霞映雪,桓翊別過臉,目光轉向薄被,上頭一對鴛鴦交頸依偎,活靈活現,他頭一次發現看哪裏都不對。
宋時祺喝了半杯水,將杯子交還給他,他接過一飲而盡,明知是徒勞,依舊期望能夠澆滅心頭些許燥意。
“你可看到老太醫每次臨走時的眼神了?”宋時祺忍著笑,輕聲問他。
“什麼眼神?可有哪裏不適?”桓翊將杯子放到外麵的幾案上,仔細看宋時祺的臉。
宋時祺學著太醫擠眉弄眼的樣子,“老太醫一臉無助,每次都好似在說:‘你們這是要裝到何時?再如此下去,老夫可是要晚節不保了!’”
桓翊聽懂了,又不敢確定,烏眸一錯不錯看著眼前之人,似有星光閃動。
“我想著,老是為難老太醫也不好,是不是?”宋時祺迎向他的目光,眼裏滿是笑意。
“漾漾……”桓翊覺得自己可能是樂極生悲了,鼻子發酸,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慢慢圈緊。
鬆音本想進去給茶壺添點水,一腳跨進內間時就瞥到羅漢床上沒有人,她立刻收住步子往外走,兩步之後她又忽地頓住,放輕了腳步走回門邊扒著門框朝裏探看。
架子床上,一角衣袍還露在床幔外麵,天青色衣料,正是少爺今日穿的那件,隨著一聲女子嬌柔的低語,衣袍一角已沒入床幔之中。
鬆音用盡可能輕而快的步子跑到外間,將門無聲合上,背抵著門,這才敢用力呼吸,她手按住胸口砰砰直跳的心髒,臉上一片紅暈卻忍不住傻笑起來。
一無所知的鬆醇進來,正想問“你做什麼呢?”就被鬆音撲上去捂住嘴巴,確認她不再出聲才放下手,拉著她一同背靠著門。
鬆醇狐疑地側頭盯著鬆音瞧,嘴巴快咧到下巴了,這是什麼情況?
直到內間傳來些許動靜,鬆醇凝神細聽,臉色逐漸漲紅。
紅木架子床內的兩人並未注意到外頭丫鬟的動靜,桓翊攫住被溫水浸潤、微微泛紅的櫻唇,輾轉廝磨。
暑風和氣的六月,床帳中卻似提前進入了溽暑,耳鬢相接,交頸相聞,恰如錦被上那對鴛鴦,墨發纏繞,薄汗氤氳,已分不清彼此。
衣衫淩亂,薄被攏出一方隻屬於他們的天地,手掌相合,唇齒相依,鼻尖相抵,專屬於彼此的味道在一呼一吸間流淌,再難辨你我。
本就對彼此身體每一分每一寸都無比熟悉的兩人,卻因此刻無關情/欲的貼近而心情激蕩。曆經兩世,兩顆心從未如此親近過。
指腹在掌心輕點,掃過一陣酥|麻,五指驀地蜷起又展平,任手指在掌心一遍又一遍畫圈,癢意又起,五指彎曲,順著指縫穿插而過,逐漸收攏,攥緊,再無縫隙。
“漾漾……”桓翊喟歎著再次找到她的唇,將她微張的檀口填滿,堵住那絲絲溢出的低/吟。
身下最昂貴的絳色蜀錦如肌膚般絲滑柔膩,在晃動的光暈裏,纖柔的手指下輕攏慢撚,揉成道道水波紋一般的褶皺,漣漪陣陣,水波蕩漾。
六月的夜晚,蟬鳴未起,卻有黃鶯淺唱,聲聲沉醉。
迎曦院中燈火久久未熄,隻願今日晨曦遲現,一日任性悖懶不相迎。
……
半月後,京城送來一封太子的書信,洋洋灑灑寫了一整頁對師父的思念之情,又列了一堆近日學業上的疑惑求師父解答,最後在信末試探問了一句桓翊的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