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2 / 3)

楊皇後聞言,擦幹眼淚起身拜謝,悵然道:“從前是我氣量褊狹,阿姒也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

謝及音叫識玉扶她起身,“您是長輩,我不受這禮,平身吧。”

送走了楊皇後,又迎來了崔夫人。

謝及音甩開崔縉後,崔縉在並州城門與守城衛起了爭執,恰巧被鄭君容碰見,當即將他抓回洛陽,暫關押在廷尉裏。待謝及音也回到洛陽,除崔縉以外的崔家人被盡數釋放。

崔夫人知道謝及音不喜崔家,不敢有非分之求,隻想請她饒崔縉的性命。

聽聞崔夫人能去廷尉見到崔縉,謝及音當即起身,鋪紙研墨,寫成一封和離書,交給了崔夫人。

“勞煩夫人給他傳個話,叫他在這和離書上簽字,或可免去一死,改為流刑。”

崔夫人不敢有二話,收了和離書後,徑直前往廷尉。

一連見了兩個長輩,謝及音坐得腰有些酸,回主院換了身舒服的常服,拆了發髻,趴在榻上休息,讓識玉給她捶一捶腰。

後來隱約睡著了,再睜眼時,卻見裴望初正坐在榻邊,寬袖束起,垂目給她揉腰。他的手勁兒比識玉大,手法也嫻熟,雙掌攏在腰間時,幾乎能將她圈住。

這一幕讓謝及音想起金綃帳中的場景,腰間的酸軟已消,繼而生出隱隱的熱。

裴望初抬目看向她,“還困嗎?”

“不困了,隻是迎來送往,有些疲憊,”謝及音翻了個身,仰麵望著他道,“奇怪得很,明明你是新帝,這些世族無論說不說得上話,都隻來找我,這是為何?”

裴望初目中含笑,“許是因為皇後娘娘心地良善,比我好說話。”

“心地良善?我可從不曾有這種名聲,”謝及音打量著他,心中生出幾分懷疑,“該不會是你故意教他們來找我的吧?”

裴望初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圖什麼?你不日就要離開洛陽,我日夜與你相伴尚嫌不足,又怎願讓無關的人來攪擾你我。”

他的手沿著她腰間,一拃一拃往上數,心裏記下一個數,又去量她的肩寬。

謝及音好奇,“你這是做什麼?”

裴望初道:“在洛陽宮府庫裏發現了幾匹成色不錯的水綃緞,這種料子質地清涼,想給殿下做成夏衣,所以先來量一量尺寸。建康熱得比洛陽早,早日做完,也好早日給你送過去。”

他倒是心細如塵,謝及音聞言,心中又軟幾分,遂將他邀到榻上來,靠在他懷中軟語安撫他:“我在建康已住過兩年,早已習慣那邊的氣候,你不必過於掛懷。倒是你,獨自留在洛陽,要照顧好自己,朝堂之事多聽諍臣之言,衣食起居也要多加珍重……我在建康會惦念你的。”

裴望初心中微嗤,嘴上說著惦念,心裏還不是盼望著拋下他。

他想起方才撞見識玉在收拾行李,連殿下最喜歡的香爐都要帶上,大有一副再也不回來的架勢,心裏十分不舒坦。

但他不會將這種情緒擺在臉上,隻會暗中記在心裏。

他的手沿著她全身走遍,記住了她各處的尺寸,方溫順地低聲道:“嗯,我聽殿下的,絕不讓你掛懷。”

他這副模樣,叫人既憐又愛。謝及音沒把持住,先越了界,兩人挑落床帳,在榻上廝混作一處,直到午後方歇。

白日胡鬧,實在是沒有規矩,偏偏是她先動的手,總不好去怪罪別人。

沐浴更衣後,謝及音望著鏡子猶帶春色的臉,暗暗告誡自己要淨心明性,不可再為美色所惑。繼而又歎了口氣,心道,罷了,縱夙夜由他鬧,也不過幾日的光景,一切隨心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