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成帝的目光落在錦盒上,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記得。”
“他如何為你解的毒?”
“他……”太成帝憶起舊事,欲言又止,“朕不記得了。”
裴望初聞言合上錦盒,“你不說,我就拿去喂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說著便轉身要走,太成帝在他身後急聲道:“等等,站住!朕說!”
裴望初轉身看向他,太成帝低聲道:“朕可以說,但你不能告訴別人。”
他貪婪的目光落在錦盒上,緩緩開口道:“宗陵天師說解此毒需要養解藥……即通過雙修的術法,將毒渡到身懷自己骨肉的婦人身上,待其生下胎兒,取胎兒的血可以製成解藥。那時剛好明淑懷孕,她為了救我,答應了此事……”
裴望初默然一瞬,忽而笑道:“原來嘉寧公主天生白發,是受了此毒的影響,她母親也並非死於產子,而是死於此毒。”
怪不得宗陵天師對殿下`身上的餘毒知道的如此清楚,怪不得他三番兩次試探殿下,原是為了在關鍵時候揭開此事,好叫殿下為他所用。
裴望初聲音微冷,“這麼多年,你放任世人說嘉寧公主生來不祥,說她形妖貌異、克死生母,你心中無愧嗎?”
太成帝依然盯著那個錦盒,“那時朕需要一個好名聲,朕不能說……是明淑自願的,她感念朕的恩情,自願舍身救朕,朕從不曾逼她。你想知道的朕已經說了,那七返九還丹……”
裴望初拾起錦盒,放在太成帝掌心上,卻遲遲不肯落下。太成帝欲抬手去搶,他就抬高幾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還有一件事,大魏玉璽在哪兒?”
“你也想要玉璽?”太成帝冷冷瞪他,“亂臣賊子……你要玉璽做什麼?裴家人已經死光了,你在妄想什麼?”
裴望初作勢要將錦盒扔進丹爐裏,太成帝心中一緊,“別扔!那玉璽……朕已經給了嘉寧,給了嘉寧……”
原來真的在殿下手裏。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宗陵天師好像猜出來了,朕再沒告訴別人。”
裴望初心中微微一定,抬手將錦盒拋給太成帝。太成帝生怕他後悔,迫不及待打開錦盒,將七返九還丹吞進嘴裏,硬生生幹咽進腹中。
“該問的我已經問完了,事已至此,祝您早日登得神仙道——”
裴望初垂目溫溫一笑,“小婿先在此拜別嶽丈。”
“你說什麼?你——”
七返九還丹在腹中灼成一片,仿佛灌了滿腹火漿,疼得太成帝頭昏眼花,蜷起了腰身。待這一陣疼捱過去,他已是滿身冷汗,扶著圈椅顫顫望向四周,哪還有裴望初的影子。
爐火鼎盛,卻讓人骨縫泛冷。
衛炳收到衛時通被人重傷、宗陵天師被當街射殺的消息後,匆匆帶人趕到洛陽宮。
禁軍一分為二,一半被衛家人占為私兵,一半曾為宗陵天師所用,如今也落到了裴望初手裏。兩方禁軍在德陽宮丹墀下對壘,黑甲漆漆,長刀列開。
裴望初新抿了一片變聲葉,見此笑道:“這要是打起來,連誰是自己人都分不清楚,天授宮已派我取代宗陵天師,您不打算與我合作嗎?”
衛炳拔劍指著他道:“你既是天授宮的人,為何要殺宗陵天師,害吾兒性命!”
“宗陵天師違背宮訓,這是天授宮的家事,至於令公子,”裴望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