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裴七郎嗎?”謝及音擱下茶盞,接過婢女遞來的帕子擦手,慢悠悠道,“巧了,本宮也在找。”
今夜出行,裴望初隻交代過她兩件事,一是要裝作一無所知,隻是出門賞燈遊玩,二是將假扮他的男人綁了,交給虎賁校尉衛時通。
之後的事裴望初沒有交代,謝及音隻能自己在心中琢磨,倘她真的一無所知,接下來該如何言如何做。
“也不知我那七郎如今在哪裏,是不是被刺客所擄,有沒有危險,勞煩衛校尉幫我去找一找。”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衛時通心中冷笑,別是你自己把人放跑了吧。
“來人!”衛時通喊來幾個精銳,“把行刺嘉寧殿下的刺客帶去廷尉關押,其餘人跟我去雀華街搜人,一定把裴七郎找出來。”
他心中窩火,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簡直咬牙切齒。
與此同時,望春樓後巷,薑昭躲在樹下陰影裏,等得有些焦急。正當她疑心事情出了差錯時,終於看到裴望初從巷子另一頭尋過來。
“七郎!這兒!”
薑昭低聲招呼他,裴望初三兩步跨到她麵前,摘掉麵具,露出一張清朗如玉的臉,他溫然一笑,“等久了吧?”
“不妨事,”薑昭心中微定,看了眼天色,“咱們快走吧,我帶你從密道出城,馬車已經在城外等著了,會將你送去河東郡——”
話音未落,一柄冷刃抵上頸間,薑昭心中一涼,僵在了原地。
她顫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不想離開公主府,離開洛陽嗎?”
“當然想,但臨走之前,有些事要弄清楚,否則去了河東郡,是生是死,尚未可知。”
“怎麼會,殿下他會善待你……”
“是嗎,”裴望初垂目笑了笑,緩聲道,“你幼時為薑皇後收養,在楊氏身邊蟄伏八年,直至前魏亡國、太子離宮都未起用你,為了我這樣一個無足輕重的舊臣之子,竟也值得你冒暴露身份的危險,救我離洛陽?”
薑昭啞然片刻,說道:“裴家忠肝義膽,你是裴氏僅存的血脈,當然不能見死不救。”
遠處隱約傳來喧嘩聲,夾雜著馬蹄和刀甲碰撞的聲音。
“薑女史,你的時間不多了,”裴望初低聲似歎息,“你尚一事無成,若今日栽在這兒,有何麵目去九泉之下見薑皇後?”
“我真的隻是想救你!”薑昭急聲道,“皇後娘娘隻交代我這一件事,未曾告訴我緣由,裴七郎,其他事我真的不清楚!”
裴望初驀然抬眼,“你說是薑皇後讓你救我,而非前太子?”
薑昭道:“我隻聽命於皇後娘娘。”
“那這件東西你可認得?”
裴望初從懷中掏出一枚紫色螭紋玉佩,正是裴夫人在天牢裏塞給他的那枚。
薑昭目色微變,“這是紫硝玉,皇後娘娘也有一枚,其形為鳳凰。”
紫硝玉世間罕見,且顏色各異,如此玲瓏剔透的紫硝玉更是不可多得,是以薑昭對其印象深刻,一眼就認出了它。
“難道這也是皇後娘娘的東西?!”薑昭驚訝,欲細究其來源,耳聽得官兵搜尋聲越來越近,焦急道,“七郎要問什麼,等出城再說,我奉皇後娘娘遺命,總不會害你!”
“原來是薑皇後……”裴望初把玩著那枚紫色螭紋玉佩,眼底泛起似笑又似荒誕的情緒。
他收起抵在薑昭頸間的匕首,薑昭心裏一鬆,轉身要跑,冷不防被人掐著後頸抵在牆上,掰開下頜,強行喂下一顆香丸。
“來都來了,”裴望初的聲音輕飄飄落在耳畔,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