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籠中困獸

“哈哈哈……”

耳畔傳來一陣嘲諷的笑聲,景洵恍然清醒過來,眼前的景象逐漸聚焦,他這才發現自己跪坐在地,長發淩亂衣衫不整,掌心裏還有幾滴殷紅的血跡,而血正是從他唇角滴落下來的。

“你以為你能逃到哪裏去?”

景洵抬眸看向說話的男子,頓時驚得瞳孔微顫,這個夢魘般的男人再一次出現了!放眼四周,還是那個幽暗森冷的宮殿,風雪正從窗扉縫隙間貫湧進來,案上燈火搖曳著幾欲熄滅。

這裏果然還是北疆雪都,沒想到他拚了命地逃離,卻又一次卷入了宿命輪回,回到了這個欺辱自己無數次的男人身邊!

男人慵懶地倚在王座上,托著臉頰翹著二郎腿,他披著赤褐色的狐裘,深藍錦衣上繡滿繁複詭秘的花紋,燭光隱隱勾勒出了他俊挺的輪廓。

“無論你逃走多少次,逃得有多遠,我都能把你抓回來,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乖乖任我擺布,我不殺你。”

“咳咳……你又對我做了什麼?”景洵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體內傳來陣陣隱痛,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作痛。

男人森然審視著景洵,“我在你體內各處藏了九枚毒針,要想取出來,得把你的血肉一塊塊地剖開來找,否則毒針會日積月累地侵蝕著你,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聲音沉冽,猶如暗夜爬行的毒蠍。

景洵汗毛倒立,下意識打量自己的身體,白淨的皮膚上沒有明顯傷痕,掐捏皮肉也沒有發現異常,看來毒針深藏在血肉之下。

“哈哈哈……別緊張,這些毒針質地細軟,不會影響到你日常行動,毒性也沒那麼快發作,隻要一年內把這些針全部取出,便不會要你的狗命。這天下間隻有我才有辦法在不傷你性命的前提下取出這些針,想活命你就得聽我的,乖乖做我的狗,懂了嗎?”

“豎起狗耳聽好了,從今日起你每完成一件任務,我就給你取出一枚毒針,隻要達成最終目的,我便放你自由之身。”

景洵不屑道:“你未免太高估我了,我隻是一介草民,既不能文又不能武,你為何偏要陰魂不散地纏著我?你好歹算是天潢貴胄,座下什麼樣的人沒有,何必在我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

“問得好!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機會來了,隻要你按我說的一步步去做,你就會成為政南王最致命的弱點,就能助我徹底地擊潰那個男人。你是這盤生死局中最關鍵的那枚棋子,隻要這步棋下得足夠巧妙,就能逆轉南北之戰和千萬人的性命。”

男人興致勃勃地說著,眼底甚至有幾分癲狂。

景洵漠然看著對方,此人名叫花礫,是北疆摩勒族的皇子。北疆與南國交戰多年,北疆節節敗退,多族被迫向南國投降,隻剩雪都腹地還在苦苦支撐,其中為首的就是摩勒族。摩勒族誓死不屈,而南國兵權掌握在政南王手中,因此政南王就成了北疆皇子花礫一生的死敵。

“等月底我就帶你去南國,之前教你的還記得不?”

“什麼?”景洵隱約記得,初次被花礫逮到是在四個月前,那時花礫用鎖鏈拴著他的脖頸,成天像訓狗一樣訓練他,動輒打罵不給飯吃。無奈他這人天生反骨,軟硬不吃,怎麼訓都是一條野犬,一有機會就逃跑。算上這次,自己應該是第三次被抓回來了。

“遭了這麼多罪,你怎麼還不長記性?”花礫戲謔地抬起小腿,用鞋尖撩起景洵的下巴,前者坐在王座上,後者則跪在地上。

景洵厭惡地別開了臉,花礫卻又湊了上來,猝不及防地掐住他的臉頰,強行將他掰過來,逼迫他直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