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在酒吧裏中招了,所以來到這種地方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緊張,對來來往往路過的酒客都有些防備。
這可能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舞池放著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嘈雜的音響聲刺痛著何璟的耳膜。
炫目的光線來會掃蕩著整個舞廳,習慣了學術環境的何璟麵對這種放縱瘋狂的地方,感覺到了惶恐與陌生。
隻想快點逃開。
他一轉身,在一眾身影中,精準地捕捉到了剛才路過的學生談論到的身影。
秦鈺鴆這麼特別,確實很難讓人認錯。
看見他,何璟呼吸微滯,原本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安心下來之後,藏了一晚上的困惑才猶如雨後春筍一般慢慢探出頭來。
何璟不明白,秦鈺鴆怎麼突然就放棄阻撓自己跟他的姐姐在一起了。
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什麼事情,讓他發生了這樣的改變?
何璟一步步向他身邊走去,每走一步,心中的猜想便多一分。
他接納自己了?
還是厭煩了?
秦鈺鴆的桌子上放了好幾個空酒瓶,整個人醉的稀裏糊塗,額頭枕在手臂上,雷打不動地伏在桌子上,正難受地蹙著眉。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坐在這裏喝了多少酒。
何璟的眉心皺了起來,心想他今晚到底怎麼了。
他輕手輕腳地坐在了秦鈺鴆的麵前,沒有多做什麼,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畢竟這個狀態下的秦鈺鴆很少見,也很危險,他不好貿然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秦鈺鴆的手臂輕輕動了一下,大抵是感覺到麵前有人,他煩躁地將手指插進頭發裏,不耐煩地撩起眼皮往前看了一眼,粗聲粗氣道:“是誰坐小爺對麵...”
當何璟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慢慢清晰時,秦鈺鴆明顯愣住了。
就像是小時候幹了壞事,被突然出現的何璟抓包了的感覺。
那時候他覺得何璟這個人怎麼總是陰魂不散。
現在卻覺得要是能好好珍惜當時的光陰,或許也不會有那麼多遺憾。
何璟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目光落在桌上顛倒的空酒瓶上,沒有責怪,貌似漫不經心地問:“為什麼喝這麼多?”
秦鈺鴆喉嚨滾了滾,沒有回答。
他喝醉了酒,臉頰微微泛紅,染著醉意的眼眸裏深藏著何璟看不懂的情緒。
似乎,還隱隱有些悲傷。
何璟懷疑自己看錯了。
跟喝醉的人不能說教些什麼,何璟隻能哄孩子一般問他:“現在好了,醉成這樣,還能自己回家嗎?”
秦鈺鴆沒有回答。
何璟挑了挑眉,繼續道:“送你回秦家?”
秦鈺鴆搖搖頭,垂下眼睫,很是排斥道:“我早就不回那個家了。”
何璟歎了口氣,手指輕叩著桌麵,撩起眼皮問他:“那你現在住在什麼地方,我送你回去,”
“......”
剛才還沒什麼反應的秦鈺鴆盯著何璟看了起來,啞聲道:“你為什麼要對我好?”
這個問題莫名其妙,一下把何璟給問懵了。
他愣愣道:“什麼?”
秦鈺鴆的情緒突如其來,酸溜溜地自嘲道:“我知道,你對我好,應該是為了討我姐姐喜歡吧。”
頓了頓,他抬起眼睫,語氣裏泛著苦澀:
“何璟,你好狡猾啊。”
何璟不理解秦鈺鴆的情緒為什麼突然之間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他隻當是他醉得狠了,開始說胡話,便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淡淡道:“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