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我買了一塊墓地。

「不是幫人買的,」我無波無瀾,「是給夏皎皎買的。」

哐當!

餐具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夏母麵色慘白:「皎皎,你不要嚇媽媽。」

那個醫生對他們說:「這孩子已經重度抑鬱,還有自殺傾向。」

我購買安眠藥的記錄,我曾經在天台山向他們望去的那一眼,甚至我購買一塊墓地的流水。

樁樁件件,都讓人杯弓蛇影。

「不可以嗎,」我咬著牛排,「人都是要死的。」

在場所有人勃然色變。

【你要自殺?】天道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忽然有些無奈地說,【算了,你這次自殺完了,我送你回家,不用再重啟了。】

它放過了我。

看似毫無理由,如此猝不及防。

我努力壓抑著上揚的嘴角,端起了麵前的果汁:「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他們當然不可能走,都站在別墅門口,焦急又心慌地等著我。

我回了夏皎皎的房間,最後看了一眼這裏的裝潢,反鎖了門。

大概,你對這裏也沒有留戀了吧?

然後我用生日蛋糕贈送的火柴,點燃了一把火。

就像作畫,從一樓的毛毯,點到三樓的木窗。

我的眸中倒映著這縷火光,眼見它在一屋子可燃物的加持下燃燒得越來越熱烈。

火警設備早就被我暴力拆毀了,我無聲地注視著這一場火災的爆發。

別墅外的人察覺到了不對勁:「皎皎!」

夏父夏母想要出去求助,可庭院的大門不知為何被鎖得緊緊的,這一塊是郊區,與另一棟別墅隔得特別遠。

他們隻好拿起一邊的消防槍,想要自己救火。

段瑾珩要打電話報警,卻撥打不出去。

夏翊牙一咬,直接開始撞別墅的大門。

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黎桉有些狼狽地也衝了上去。

我就站在二樓,灼燙的火星在逼近,可我還有閑情逸致陪天道聊天。

「你知道嗎,其實我最羨慕的就是這種隻要有陌生人出現就會生效的安保係統。」

「黎桉翻牆進來了,所以整棟別墅的門被鎖死,庭院的門也被鎖死,連電網都開了。」

不過是發了條消息問他為什麼不能來,他果然就真的進來了。

這原本是道防止盜竊的保險,誰又知道屋子的主人會縱火燒自己家,還破壞了消防係統呢?

我摸著手中有關安保係統的遙控,歎氣道:「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吧。」

但很可惜,它殺不了我。

【……你在騙我。】它聽起來恨極了我,咬牙切齒,【你騙了我!】

「是呀,」我莞爾一笑,「我怎麼會想自殺呢,我做夢都想殺了他們。」

傷害自己有什麼用,他們為我心碎的樣子我看了都想吐,最好的複仇當然是讓他們去死。

我一點也不愛他們,也一點都不想和他們達成什麼HE的最終結局。

他們做的一切都讓我惡心透頂,每一次扮演角色,我都需要克服自己的不耐煩。

隻是不行。

不能急。

「你的能量來源是我的痛苦吧?」我話音一轉,「還是說,是夏皎皎的痛苦?」

「根本就沒有什麼HE結局,也不需要走劇情,你要的就是我一次又一次走向死亡。」

然後當我麻木了,當我絕望了,我就像被榨幹最後一絲價值的垃圾,可以被隨時丟棄。

它會找到新的任務者,吸取她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輪回中的痛苦。

這個虐文世界的最終力量根源——就是一個被不斷榨取情緒價值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