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沒說話,還是含笑看著段瑾珩,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
我出於好奇,問道:「……你是不是有病?」
段瑾珩愣了:「皎皎……」
「還是你覺得我有病,」我客觀陳述事實,「你愛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愛你。」
這下子,仿佛戳中了夏明月的笑穴,她又笑了起來,幾乎停不下來。
段瑾珩終於意識到有哪裏不對勁,他看著我:「皎皎,我知道你對我失望了,但你放心,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彌補你。」
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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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滿眼寫著「你怎麼可能不愛我」,自認為深情,令人作嘔。
我陡然想起之前的無數次,我為他而死,終於感動了他。
而他終於明白愛的人是我,抱著我的屍體痛不欲生。
常見的虐文套路,我隻覺得可笑。
誰願意為他而死,誰愛他了,誰又想看他因為我死了心如死灰的表現?
這劇情實在讓人厭煩和膩味。
「我和你的關係就是,如果你死了,我可能會去參加葬禮,」我說,「僅此而已。」
參加葬禮是為了看個熱鬧,也沒有別的意思。
段瑾珩呆呆地看著我,平日裏冷峻穩重的表象不在,他痛苦萬分地看著我,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皎皎,你是不是也想起來了……」
我沒理他,轉身繼續走了。
段瑾珩還站在我身後,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我找好了房子,用的是剛剛在家裏拿的卡——裏麵是夏家以前給我的零花錢。
死了七次,這是我的賣命錢,我花起來毫不心虛。
坐在叫好的車上,我將口袋裏的東西拿出來,摩挲著泥陶粗糙的外表。
這是我回夏家的理由,也是我唯一需要帶走的東西——一個小小的泥陶杯子,杯子上歪歪扭扭地畫了一顆星星,和一輪月亮。
「夏皎皎」這一生,真正愛她的大概就隻有一個人。
她六歲被夏家父母領養走,在前往夏家之前,孤兒院的院長是個和藹的奶奶,她照顧著一群失去父母親人的小朋友,明明已經頭發花白,眼神卻很溫潤清明,總是笑嗬嗬地給小朋友們講故事。
奶奶戴著老花鏡,摸著夏皎皎的頭,帶她在天空中認星星。
「這顆,是北鬥星……這顆呢,是啟明星,最亮的那一顆。」
「我們皎皎呀,是最可愛的小月亮。」
「那奶奶就是啟明星!」
她們一起做了一個泥陶杯子,夏皎皎當成寶貝帶回了夏家。
後來奶奶去世了。
我永遠忘不了,接收記憶那一刻,在得知奶奶死去的那一刻,夏皎皎的心情。
我回顧她的一生,她最濃烈的情感,最深刻的悲傷,最苦澀的眼淚,全都在那一天用盡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卻藏起來,不敢讓任何一個人發現。
再後來,這個杯子也被摔碎了。
劇情逼迫我眼睜睜地看著,杯子碎在了我的眼前。
明明「夏皎皎」不在了,但那一刻,我還是感到了心悸一般的疼痛。
我摸了摸心髒,不知道在對誰說:「放心吧。」
放心吧,這一次,我會好好保護它。
(三)
我回到了學校,繼續上課。
學校裏還有一個我的任務對象,叫黎桉。
他是我走劇情要救贖的男主之一,一個因為體驗了世態炎涼,需要別人燃盡生命來溫暖的純種傻逼。
夏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