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維持住冷臉轉身,不再跟她生氣。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煙羅的後麵,看更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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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老太又看了一眼門口。
馬大娘見她如此,不由一笑,道:“若是擔心,不如去看看。”
“看什麼?”龐老太反問。
見龐老太顯然不願承認,馬大娘搖了搖頭:“沒什麼。”
尚武瞅著臉冷,但其實是個乖孩子。
特別是在麵對龐老太的時候,他連臉都冷不起來,小狗腿似的,叫往東不會往西,仿佛能得龐老太一句稱讚就是畢生的夙願了。
越是不受寵的孩子,越會控製不住地證明自己,就好像無底線補貼家裏的總是不受寵的女兒。
是以,這樣的尚武,是不會徹夜不歸還連個招呼都不打的。
昨日深夜,尚武還沒有回來。龐老太本是睡了的,睡到半路起來,跑去找武澎,問了問尚武的位置。
“就在宅子裏,在一棵樹上坐著。”武澎大晚上讓人叫起來,也不惱,很好脾氣地依言尋到了尚武,“氣息如常,大約是在望遠散心?”他絲毫沒有考慮過尚武下不來的情況,能上去就應該能下來才是。
畢竟,誰能想到會存在煙羅這種把人扔到樹上,還故意扔到搖搖欲墜的樹枝上就不管的小魔頭呢?
“哦。”龐老太應了一聲,頓了頓,這才慣常提起了一如既往世故的笑臉,對武澎千恩萬謝,而後便回去了。
“怎麼回事?”陳婉清就宿在武澎隔壁的院子裏——這個位置自然不是巧合,是她非要徐慎之安排的——也被鬧了起來。
“沒事,讓我尋人。”武澎答道。見陳婉清一身單衣便跑了出來,他蹙了蹙眉,將自己的外衣解了下來,披到了陳婉清的身上。
陳婉清勾起唇角,想壓一壓的,沒壓下去。
近些日子,武澎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毛病,一點也不像過去一樣又冷又硬臭石頭一塊了。
她對此自然是喜聞樂見的。
隻是……
“那個尚武,和他家裏鬧矛盾了?”她也聽得了隻言片語。
“可能。”武澎並不熱衷於議論他人私事,隻簡短地回答。答話之中,他低下頭,看到了陳婉清的神情。
女子養尊處優的臉蛋上,有著她自己都未曾意識到的失意。顯然,尚武與家人的矛盾,讓她想起了別的什麼事。
武澎沉默了一下。
武澎開口:“你可要擇個日子,去拜會一下安國公大人與夫人?”
“……我可不去。”陳婉清是這樣回答的。
反正去了也沒用,爹娘是不會見她的。
武澎沒說話,默默地將她送回了房。
那之後,他就著深夜的燭光,修書兩封。
一封打算遞給安國府,言辭極盡卑微諂媚之能事——他從未想過,自己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以求安撫二老怒氣,令他們對叛逆的女兒少些不滿。
另一封預備呈給袁將軍,再次為曾退出戰場而深切致歉,自請願為守衛家國而鞠躬盡瘁,粉身碎骨。
袁攻仍舊待在元宅。他當初來此,本是為了給元無憂對付溫止寒上保險的,按說在溫止寒被處理之後就該離開了。隻是不知為何,他一直沒走,仍待在此處。
他不提走,自然不會有人有何異議。徐慎之甚至還很高興,覺得是元宅給人家招待得好,更加殷切地待起客來。
第二日一早,武澎便候在了袁攻的院門前。
袁攻慣來晨起練武,要從清晨時分一直練到日上三竿。武澎便安安靜靜地一直守在門外,待得袁攻練武結束才敢叨擾,恭恭敬敬地敲了門。
袁攻開門,見得他微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