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3 / 3)

那個當值獄卒年紀輕輕,硬生生讓她給嚇尿了褲子。

“既然手腳用不著,那就不必留著了。”那淬著冰碴的聲音,如今而立之年的他仍舊記憶猶新,“下一次,再讓我看見,我要你的手……”尖銳的利刃順著他的肌膚緩緩滑下,“要你的腳。”

“要你隻餘軀幹,做個人彘,可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日,那個獄卒篤定,她會言出必行。

但你要說她直接仗勢,用下令打罰人,那可確實沒有過。

獄卒心裏的敬畏,縱使有“聖上都不敢惹她別說是你”的原因在,更多還是因為她這個人本身。

所以,看到元笑找個角落就跪下了,獄卒心裏的第一反應竟是詫異。

這小姑奶奶,不像是開口罰人挨打受疼的主兒啊。

她是麵對麵罵——更嚴重的時候是嚇——你個心服口服的。

她服人靠的可不是下令打罰,而是她真比你強,比你瘋,比你有本事。

可轉念一想,這小姑奶奶本就是個挺有身份的主兒,讓人跪一跪也大約也是尋常事。可能隻是他們從沒見過,才覺得奇怪。

刑部地牢深入底下,地麵頗為濕冷,整座牢都是反季得陰寒。獄卒看了眼那地麵,暗暗咋舌,心道這也跪得下去。

元笑跪了一會兒,果不其然,沒壓住身上的寒顫。

他就擔心了起來。這地方這麼冷,無憂會不會冷,師父有沒有幹燥的被褥?

至少該帶件衣服的,給無憂穿上。別著了涼。

元笑膝蓋觸著陰濕的地麵,壓住身體的冷戰,這樣想著。

元滄瀾是有幹燥的被褥的。

地牢的陰冷,十年前在這兒住過幾個月的元無憂早就領教到了。那會兒,她就讓人在牢房四角都放了火盆,日夜不熄。

被子也是定時拿出去洗曬晾幹的。

元無憂進了牢房,伸手先檢查了元滄瀾的被褥,幹燥暖和。又檢查了下他的身體,沒有生瘡,也沒有久不擦身的氣味。

麵色也尚可。仍是昏迷已久的死白,但沒有瘦得過分,應該是好好喂了飯的。

托她凶神惡煞的福,他被人照顧得很好。

元無憂鬆下一口氣來,坐到元滄瀾的床邊,看著師父。

師父老了。

十年來,他沒有動過一下手指,卻已然生出了細小的皺紋。

他的時光,已經被偷走十年了。

而十年的光陰,也仍舊沒有讓她麻木。每每看到師父,她總是會感到難過。

她伸出手,握住了元滄瀾的手。

小時候,師父的手一直都是很暖和的。很大,很暖和,讓人安心。

那麼為什麼,現在,不管她怎麼捂,都無法將師父的手捂暖呢?

元無憂又伸出一隻手,雙手捂著元滄瀾的手,試圖將手心的熱量傳遞給他。

邊捂著,她邊打算和他說些話。

往日裏,她是有許多閑話與他說的。可今天……也許是因為帶了元笑過來,她明明已經告誡自己不應將那個混賬放進腦中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想不出什麼不與他相關的話來。

仔細想來,不管怎麼樣,他也是被師父養大的孩子。也許師父多多少少……也需要聽些他的境況吧。

於是,元無憂放棄了掙紮,斟酌了一下,開了口。

她說:“我留了元笑的性命,隨他去了。我想,也許你也不想讓我殺他。

“後來,聽說他就從軍去了,有些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