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上午,一小塊冰種的紅翡翠終於被完全切割出來。

這是藺榆喬親手切出來的完全沒有假手於人,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如今是滿身的灰塵卻不自知,隨隨便便的找了把椅子坐下,全身心的欣賞著掌心的紅翡,眉梢間都是得意。

以他的身價,再珍稀的奢侈品都不放在眼裏,可這塊翡翠是阿玉指導、他自己親手切割的,意義自然非同凡響。

裴錯玉伸手,將翡翠要了過去。

藺榆喬乖巧的遞給他,然後像一隻黏人的大狗狗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坐在手工桌前打磨翡翠,“阿玉,你要做什麼?”

裴錯玉沒說話。

他細長的手指靈巧的不似凡物,不過幾下,便將切割好的翡翠打磨的瑩潤剔透,裴錯玉將兩塊細小的紅翡粘在銀耳釘上,經過高溫反複鍛造再消毒,終於磨成一對紅翡耳釘。

“彎腰。”他對藺榆喬說。

驕傲的小少爺唯獨心甘情願的對他低頭,問都不問一聲。

裴錯玉的手指在優美的線條上輕輕劃過,而後耳釘幹脆利落的穿透了他的耳垂,穩穩地釘在上麵。雪白的耳垂上是似火的紅翡耳釘,像被釘在上麵的一滴血,豔的灼目。

他的唇角溢出一絲笑意,“果然,你戴耳釘就是好看。”

藺榆喬“嘶”了一聲,耳垂火辣辣的疼,他摸了摸,沒有惱,隻是定定的看著點裴錯玉,“為什麼突然送我耳釘?”

“你不是一直對戒指的事耿耿於懷嗎?覺得我拿一塊翡翠同時敷衍了你和莊攬洲。”裴錯玉輕笑一聲,他的唇在藺榆喬的耳垂上親了親,舌尖裹走上麵的一滴血,含笑的嗓音溫柔繾綣:“耳釘隻給你,沒有他的份,好不好?”

耳垂一陣酥酥|麻麻的。

藺小少爺的唇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翹了起來,他咳嗽一聲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小聲嘟囔道:“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裴錯玉將另一隻紅翡耳釘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一對耳釘,一人戴一隻,標準的情侶款。

藺榆喬看的入迷,他抱住裴錯玉親了又親,恨不能將自己融進對方的身體裏,“阿玉……我的阿玉,你這樣我更舍不得了。”他嘟囔著。

裴錯玉問:“舍不得什麼?”

“舍不得與你分別。”藺榆喬歎了口氣,他說:“可這是無可避免的。”

裴錯玉眼眸微動,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藺榆喬會主動把一切說清楚的。

藺榆喬似乎已經糾結很久了,但裴錯玉以耳釘作為承諾還是打開了他的心房,他坐在裴錯玉的旁邊,慢吞吞的說道:“阿玉,你知道的,我與理性人格合體後便是真正的神明,但合體就意味著意識也要融合,可上一次的融合失敗了,因為誰也不想被取代,淪為一段隻供閱覽的記憶。”

“現在我們處於半融合的狀態下,所以精神力耗損嚴重。不久之後,就必須要有一重人格回到本體進入沉睡,百年後,換另一重人格沉睡,周而複始……”

“我舍不得離開你,可這是唯一的最優解,除非在未來我們找到新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否則就要一直輪流沉睡。”他說。

裴錯玉怔了怔,他在慢慢消化藺榆喬話中的意思。按照對方的說法理性人格與感情人格是無法同時出現的,就好比說藺榆喬沉睡時,莊攬洲可以陪在他身邊,而莊攬洲沉睡時,則輪到藺榆喬陪在他身邊。

兩重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