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屏上是宮崎駿的《螢火蟲之墓》,在一個廢棄的掛著秋千的防空洞裏住著哥哥和妹妹節子,廢棄的山莊,荒涼的田野,在空襲後顯得那樣悲涼而沉重。
悶熱的夏日,妹妹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燥熱的炎炎烈日下,披著床單在門前來回的自娛自樂,哥哥把螢火蟲捉進節子的蚊帳裏,一夜繁華殆盡,盡情揮霍後,那一絲絲的亮光也消失了,隻留下幹癟的屍體墜落,螢火蟲隻有一夜的生命,當陽光照過黑暗,生命也就此終結,這一切都在無形中暗示著哥哥和節子的生命在慢慢的淫滅,饑餓和疾病的襲擊,戰爭紛亂的剝奪。
終於節子在虛弱中永遠的靜止了呼吸。看到這裏,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太逼真了。”許媛媛一手擦拭著眼角的淚,一手緊緊抓住身旁的江海。
“拜托,你不要總是同情小日本好不好。”江海不屑的看著影幕。
“誰同情了,我隻是看著節子太可憐了。”許媛媛鬆開江海的手,粉色的指甲蓋在燈光下灼灼閃耀。白晢帶點嬰兒肥的手指輕輕剝開擋在眼前的一撮發絲。
“你說,要是我要是哪天奄奄一息了,你會哭吧?”許媛媛戲謔的看了江海一眼,深情的挽著他的胳膊。
“少胡說八道,你又不是節子,人家是戰亂。”江海有些不耐煩,你們女生總是拿沒有的事情來問東問西。
“好了好了不問你了,明天還要上課,回家吧。”許媛媛鬆開手,看了下時間,已經是周末下午八點二十分了,天色早已暗淡,路燈下來來往往的人群拉開長長的影子。
“吃個飯再回去吧。”這樣的周末對江海來說真是難能可貴,也就這個時候可以肆無忌憚的牽著許媛媛的手,十指相扣,漫不經心的走在大街小巷,緩緩摟過許媛媛曼妙纖細的腰間。在無人的龍堂,乘著夜色降臨,朦朧的月光下捧起許媛媛的臉,深深的吻下去。
“喂,江海,你又耍**。”徐媛媛擋開江海的手,“這麼多人呢。”慌忙的環顧一下四周,匆匆的趕腳,還好沒有熟悉的身影。
“就親你一下。”江海有點不開心,囊囊自語,也不管許媛媛反抗,直接底下頭去,強勢的占據她的唇。溫熱難耐,許媛媛也順勢的享受這僅有的溫度。也許一周兩周他們才會這樣的機會偷偷的在陌生人的街道敢這樣肆意妄為,享受片刻彼此的溫度。
講台上語文老師正深情的念著毛主席的《沁園春雪》。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我似乎能感覺到萬裏銀裝素裹的妖嬈,待雪花飛絮般飄落,我踩著咯吱咯吱的雪花,嬉戲玩耍。聽那深藏在寒冬中別有的細碎聲,凜冽的風夾雜著雪落在我的發絲上,眉毛上,唇瓣上,甜甜的。
也不知道那晚上是怎麼了,許媛媛頓覺渾身難受,隔著厚厚棉衣,全身都如爬滿了虱子般難受,一抓緋紅一片,豆豆起了一身,別人過敏都是春天夏天的,這倒好,大冬天的怎麼就全身冒起疹子來。
“我好難受啊,阿姨,我要去醫院。”許媛媛不住的抓撓,眉頭緊縮。
“不行,學校規定,半夜不許離校,要是一個大活人在我眼皮底下沒了,我可擔當不起。”舍管阿姨撩撥一頭卷發,翹著二郎腿,手裏不停的按著遙控器。
“那我這樣也熬不到明天啊,阿姨。”許媛媛急得幾乎哭出來。她撩起衣袖給阿姨看,“你看,都紅成這樣了,我受不了的。”
阿姨撇了一眼,憋憋嘴,歎了口氣說,“這樣,你給你們班主任打電話,他同意了,我就給你出去,我也不能貿然放你走,我也有我的職責所在。”
許媛媛拿起電話機一片茫然,腦海裏倒是記得一串數字,那是江海的手機號,不過學校嚴禁帶手機,同學也是藏著噎著,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出來。
“怎麼,不知道號碼,那我也沒辦法。”
“記得。”許媛媛篤定的回答,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播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通了,那邊小心翼翼的喂,是誰。聲音底層,聽得出是壓在被子裏發出的聲兒。
“老師,我是許媛媛,我過敏了,我要去醫院。你跟舍管阿姨說聲,我要去醫院。”許媛媛幾乎帶著鼻腔說出來,抑壓不住的難受。
“把電話給阿姨。”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跟阿姨說的,掛了電話,阿姨讓我簽個字登記一下就放我出去了。刺骨的寒風在黑夜裏轉進我的肌膚,跟我火辣辣的身體對抗,真的好舒服,那一陣陣的灼熱瘙癢,都想扯掉棉皮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