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知道父母之前的事情,可聽到父親這麼說,還是單純的相信了。

“初六, 你和遇遇吃飯沒?叔叔去給你們買點東西。”

病房外,秦簡川的腳步頓住,他不想看到王若蘭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如梁正奕所說,是他們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 與其說是不想倒不如說是不敢看。

神經猛地抽疼,又想起那句冷漠的分手, 心髒也跟著痛了。

夏初六點了點頭,抱著鮮花推開病房進去。

梁正奕帶著梁遇上來的時候, 房間裏隻有夏初六一個人,沒有過問秦簡川的去處,而是第一時間查看妻子的狀況。

王若蘭的臉恢複了一些血色,可依舊是一副病態虛弱,雙目緊閉,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梁遇抓住她的手,抬頭問:“爸,媽媽怎麼還不醒?”

梁正奕解釋這是手術後的一個恢複過程。

沒待多久,有科室的同事過來喊他。

“梁主任,待會有您的手術。”

“好。”

梁正奕半晌將目光落在夏初六的身上,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起初,她並不同意嶽父嶽母資助這個孩子,也並不同意她住進家裏。

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眼下一團亂麻,梁遇能有人陪著他好歹可以鬆一口氣。

晚間。

周琴帶著兒子徐子謄來醫院來看王若蘭,雖然兩家一開始並無深交,可兩個孩子從小關係不錯,久而久之也就有了來往。

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她就非來不可了。

病房外的過道上。

徐子謄帶來了今天老師講的課堂筆記,兩個班級進度不一樣,可他依舊把知識點和內容一並說給夏初六。

梁遇沒什麼心情,沒聽進去多少,而夏初六則仔細的聽著。

看著兩顆越靠越近的頭,她默默的回了病房。

周琴起初是想要個女兒的,特別是梁遇這種乖巧懂事的女兒。

見她漂亮的眼睛哭成了核桃,心都要疼碎了。

“遇遇,沒事的,你媽媽說不定一會就醒了。”

梁遇點了點頭。

“肯定會的。”

老天好像從不會輕易給人希望,倒是更願意讓看到人們因為它落空的絕望神色。

一直到寒冬來臨,甚至更迭進入下一個冬季,王若蘭都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醫生們一番診斷說是車禍傷到了神經。

而消息也終究沒能瞞住。

得知女兒車禍昏迷不醒的消息後,在沐鎮的程老人病倒了,王老爺子也像一棵枯木再沒等到春天展露生機,一夜之間頭發全白了。

梁遇親眼看見父親跪在他們的麵前埋著頭說著對不起。

老人們被迫接受,隻能安慰自己這是女兒的命,從小女兒就是一帆風順人人豔羨,看來這人總不能一輩子風順的。

而夏初六看著這一切,除了無力感,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拚命的念書學習,用成績回報兩位老人,從另外一種意義上安慰他們。

還有就是陪著梁遇。

時間撫慰傷痛,梁家的生活漸漸回到正軌。

這一年,梁正奕從主任升到了副教授,每天變得更加忙碌,一個星期隻有那麼一兩天會在家,其餘時間都用來工作和在醫院照顧王若蘭。

旁人看了都不免覺出幾分電視劇裏對愛人至死不渝的味道。

*

學校這邊,梁遇和夏初六已經升入高二。

文理分科的時候,梁遇選擇了文科。

夏初六當時糾結了一番,承認想跟梁遇在一起選文科,可再三思考後最終還是選擇了更適合的理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