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見兩位老人忙前忙後的活泛起來,想說不用麻煩,但又怕外公外婆傷心,乖乖呆在外婆給她收拾好的屋子內,桌子上擺滿了各種零食。

放下書包,打開行李箱把衣服整理出來。

推開窗戶,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翠綠的河流,對麵是沐鎮的新街,中間的這道是新舊老街的楚河漢界,河麵的微風吹過來,像薄荷般清新。

梁遇伸了伸懶腰,拿出課本。

“你個賤人竟敢打我大哥,給臉不要臉。”

青春期男孩子難聽的公鴨嗓和不堪入耳的髒話接著風傳來。

書桌擋在窗戶前看不清楚,梁遇走出大門。

記得明明沒走兩步的,卻迷路在沐鎮彎彎繞繞的小巷子裏。

梁遇後悔出門沒帶手機,但15歲的人了,又不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有嘴就能問路。

大概是午睡時間,炎熱的室外沒有碰到一個路人。

應該是離河邊遠了,空氣中的微風像被真空抽走,額頭和鼻尖上開始出汗,白色的連衣裙緊貼在後背上,黏糊糊一片很不舒服。

梁遇隻想快點回去,外公外婆回來看見沒人會著急。

轉角,蓋的比電線杆子還高的兩棟樓房,中間的巷道,晌午的烈陽都無法清楚的將它們劈開。

在這,梁遇看見了讓她大夏天後背一涼的場景。

“夏初六,你他媽再囂張。”

“啪”

黃毛男一個耳光扇了過來,十五六七正是能吃能長的年紀,力氣也大的很,夏初六隻覺得耳內一陣嗡鳴,一股子血腥在嘴裏蔓延開。

“夏初六,如果你今天答應當我的馬子,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夏初六推開攔在自己麵前的手,一口血沫子吐在對方的鞋麵上。

旁邊的同伴要要上前幫忙報仇被黃毛攔住,隻見他靠近夏初六,低聲在耳邊說了句什麼,巷子裏頓時哄笑成一團,像蜂巢中嗡嗡亂叫的蜜蜂。

夏初六聽清楚內容後,頓時色變,目光落在腳邊的棍子上。

“你今天敢碰我一下,我殺了你。”聲音冷靜,透著一股讓人信以為真的震懾力。

黃毛男見她彎腰去撿棍子,眼神徒然一變,不帶一絲猶豫,猛地一腳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

梁遇被眼前的一幕嚇到失控尖叫,突如其來的恐懼感,淚珠子不聽話的從眼眶裏衝出來。

霎時,巷子裏所有的目光朝她看來。

唯獨夏初六,瞅準時機抓起地上的棍子朝著黃毛男的肩膀揮-砍下去。

“啊——”

一聲慘叫在昏暗中飄蕩,其他人沒反應過來,夏初六轉身就跑。

梁遇木訥訥的杵在原地,直到夏初六像從另外一扇門裏鑽出來,跑過來牽起她的手:“你有什麼毛病?不跑等著挨打嗎?”

是個女生?

巷子裏的不良少年們追了出來,從沒碰上過這種場麵的梁遇渾身上下的血液猶豫萬馬奔騰,因為奔跑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夏初六熟悉沐鎮的每一條道路,抓著身後女孩的手,風破開在臉上,少女們緊張哧喘的臉頰像是染了晚霞。

很快身後的嘈雜聲被甩開。

夏初六將人帶到安全地帶後,回眸看去,女孩雪白的臉上滿是汗珠,高高的馬尾軟榻下來,散落的發絲濕濕的貼在兩鬢。

氣喘籲籲,緋紅的小臉像市場上鮮嫩的桃子,五官清秀昳麗。

“外地來的?”

她從沒有在沐鎮見過這麼漂亮幹淨的女孩,不是穿的整潔素白,而是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像一泓清亮的山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