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不會有錯。”另一人道:“管他呢,收錢辦事,就當買一送一了。”
“尋仇。”祁鶴異常冷靜道,慢慢拉著女孩往自己身後?:“你被人盯上了。”
樹大招風,並不奇怪,尤其是他們這種背景。
溫歲眼?見他們有十多個人,說不害怕那肯定是騙人,她去摸手機要報警,被對方小?廝眼?尖識破。
“溫小?姐,怪隻怪你擋了人財路,車撞不死你,那接下來可受罪咯。”打頭的玩起花刀。
他一聲黑哨,手下都衝上來。
赤手空拳的兩?人對十幾個人,領頭的黑大哥覺得他們勝算不要太大。
但祁鶴的確強悍。
他隻有一根粗木條,卻打得沒人敢近他的身。掰斷之前,溫歲也要了一根。
“可以?”他問。
“可以。”她答,“眠眠還?等著我回家。”
是啊,有人還?在?等你回家。
祁鶴握緊木條。
“家夥都抄起來啊。”
他們很?多人都是業餘,眼?紅錢才入夥,但說真要殺人,每個人都沒底,哆哆嗦嗦地舉刀。
祁鶴看穿了他們的生疏,很?快一個人撂倒一片。
隻要那個女的隻要那個女的。
黑大哥給自己鼓氣?,他捏了捏刀柄,從暗處摸過去。
溫歲不如那個男的有力氣?,她體力不支地躬下腰喘氣?。
而那個男的在?專注眼?前。
黑大哥就站在?溫歲身後?不遠處,眼?中劃過一道凶光。
刀鋒插進她的身體咫尺之距,他的錢就要入賬了。
可是,那個人反應太快。
白刀子還?是如願插進柔軟的腰間?,他對上的是如鷹隼銳利堅韌的目光。
甚至自己加了力,刀在?血肉裏旋轉發出攪動?的聲音,他一聲不吭。
在?溫歲回頭的刹那翻手打落刀,小?廝瞅準時機騰起一腳。
溫歲摔進他懷裏,男人抱著她受慣性而倒,翻滾進更深處的草叢。
“快找!”
腳步淅淅瀝瀝,溫歲渾身都沾上了草,費力地睜開眼?。
祁鶴墊在?自己的身下,麵上的血色在?逐漸消退。
他們滾進了一個草洞,那裏隱蔽,外?麵搜尋的人暫時找不到。
手機摔壞了打不開,但溫歲告訴他,自己剛才撥了便捷號碼,警車很?快就會到。
“我厲不厲害。”女孩的眼?睛背光,很?亮。
祁鶴笑了。
“我們快找到公路,”溫歲沒發現,他說話的聲音開始變得慢吞吞,“我要,送你回家。”
對對。溫歲爬起來,他也跟著爬起來。
“你沒事吧。”
“沒事。”
他擺擺手,示意她朝前走,不要回頭。
不要回頭了。
對不起,這是我騙你的最後?一次。
我保證。
山林很?大,溫歲是路癡,她找不到方向,無論朝哪裏走,都是茫茫的林海,望不到頭。
長長的一條路,草片被血珠壓彎了腰。
而天也在?此?時下起小?雨。
“找個地方躲雨吧。”溫歲說完這句話,祁鶴也摔坐在?地上。
他靠著樹幹,仰頭望天空的蒙蒙雨,進氣?多出氣?少,手捂著腰。
溫歲看著看著,那裏滲出了血。
她睜大眼?睛。
“祁鶴……”
三步遠的聲音傳進耳中仿佛有了回音,空靈極了。
他無力地鬆開手,餘光看見溫歲跪坐在?自己身邊。
眼?皮很?沉重,外?圍的黑暗在?緩緩地向視線中心聚攏。
所有的聲音都在?極速流走,隻有雨聲。
滴答滴答,寂靜地陪伴他。
他感覺到溫歲撕下衣服的一角,拚命在?給自己止血,嘴巴一張一合在?說什麼,聽不大清。
他自認為命還?是挺硬的,車禍、火災,他突破一切不可能的極限。
可是,這次的感覺跟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溫歲的父親走前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他居然沒有不甘心,他隻有慶幸。
慶幸他終於也給出了東西。
麵前朦朧的曙光中,白衣少女朝他走來。
她就站在?真正的溫歲身邊。
“祁鶴!看著我。”
他目光的焦點不知放在?哪兒,體表的溫度在?慢慢地下降。
溫歲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背起他。
比想象得輕,女孩一步一蹣跚帶著他往前走。
男人的頭沒有生氣?地依偎著她的肩,但溫歲喊他他還?會應。
“我不想死。”他說。
溫歲的嘴唇止不住發顫,她在?控製自己不許哭,“誰說你要死了,祁鶴你要是敢死我一輩子都不會記得你,你虧欠我這麼多你要還?一輩子。”
“你敢死……”她真的也快堅持不住了,完全僅存一絲絲的意誌在?支撐她走路,“你敢死我馬上帶著頌眠改嫁,我嫁給阿貓阿狗我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