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1 / 2)

了很多次,背的滾瓜爛熟的見了麵要與她說的話。

“你騙人。”她噙著淚埋怨他,“那你這些年,為什麼一個消息,一句問候都沒有。”

“我……”他薄薄的唇別扭的輕啟。

“那幾年,那些難纏的官司和無盡的賠付像是一個無底洞,我難以應付,我想,你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或許已經碰到了合適的人,分身無術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這一切的我,並不能帶給你更有保障的生活……”

“你騙人,沈方易,你哪裏做不到帶給我更有保障的生活。”她打斷他,“你明明就早早地給我做好了打算,讓我哪怕離開你,都能過上有保障的生活,那你呢,你就沒想過,給自己想想後路。”

“小粥…..”他跟從前一樣,伸手來揩過她額間的發,微微低頭,眼裏波瀾點點,“我隻希望,不管你在什麼地方,你都過的好。”

她搖頭,“可我過的不好。”

“對不起。”他捧著她的臉,也如她那般,噙著淚回望她,“這些年,我不敢想,不敢想,你還有回來的一天,像現在一樣,再次出現在我身邊,我也不敢再找你,生怕聽到你戀愛、結婚的任何消息。我盼你安定快樂,又怕你安定快樂。”

“那這些年,你過的好嗎?”她哽咽著問到。

沈方易看著麵前的人,久別重逢的那一刻,他的震驚大於欣喜,但她的樣子,跟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她原先從前那些經常濕漉漉的細密的劉海沒有了,露出光潔的額頭,站在他的目光交彙處,成為時光隧道裏的驚鴻一瞥。

他苦澀地發現,他真的與她,離別了好久。她從前遇到他的時候,還處於剛剛塑成一個勉強合格的成年人的階段,如今再見她,便知她已經有了與這個世界的千變萬化抗衡的本事。

而他今時,僅僅是個才從泥潭裏爬出來,稍有起色,空餘幾歲的商人而已。

他從前不敢找她,因為他自己深陷泥潭,不見天光,拋去身後的家族名利要再回到盤根錯節的名利場,那全是荊棘的疼痛不願她知曉。

等到他再有青山再起的能力之後,他不是沒有想過把她找回來,但他從來也是一個現實主義者,他想過很多很多的結局,卻怕得到的是最唏噓的那個:在這麼些年,在他沒法漂洋過海的去到她每一個難過的夜裏的苦衷裏,她身邊的人,已經早早就已經換了。

她有了平靜的生活、光鮮的工作、甚至那他給不了的承諾和一紙婚書,都有人替他做到了。

而他,隻能陷在回憶裏安慰自己,至少她應該衣食無憂了。

至少他與她在一起的時候,他是真的很努力的,想讓她過的快樂順遂。

但她還是跟從前一樣湊上來,遞上她那雙直直的眼睛,盯著他,讓他無所遁形,就像她還是會不管不顧地從美國回來,不介意他們因為離別產生的這幾年的隔閡,也不像故事裏舊情人見麵那樣,挽著別的男人的手,淡淡一笑,說好久不見啊——那是這些年他心裏的心魔。

他早就讓自己接受了物是人非這樣的結局,卻從來沒有想到,他的小姑娘,卻比他這個自詡看透社會運轉法則,人性醜陋真相的三十幾歲的年長者更堅定。

但她問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的時候,依舊本能地踮腳,就跟多年前她仰頭跟他說話時身體的小動作,一模一樣,夠上來,像是一個來討好的小貓咪一樣,叫他名字的時候聲線依舊上揚,是他一直魂牽夢繞記住的那種。

他才發現,她再怎麼變化,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依舊是那個小粥。

是他從來不敢許下承諾的愛人。

於是他像他們當年從大理一別之後再重逢在浮光寺那燈火跳躍的那晚一樣,帶著淚光回答她,“不太好,一潭死水。”

她一愣,明白過來,眯著眼帶著淚開始笑起來,酒窩蕩漾開來,“真巧,我也是,一灘死水。”

“所以你看,我們是不是很般配。”這次,這句話,輪到他說了。

她抿著嘴,聳了聳肩,“那你,有未婚妻嗎?”

他笑笑,這仇她記了這麼多年。

於是他牽過她的手,“沒有。”

“那你以後會有嗎?”她直直地看著他。

他往前一步,伸手攔過她的腰,輕輕一帶,她就被迫貼上去了,他的鼻尖有意無意地碰到她,帶著久違的熟悉的笑意,看著她,“應該會有了。”

她明白他這眼神裏的意思,笑著甩開他,“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沈方易,這些年,你要怎麼補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