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會的成員。”張均能的從麵相、站姿、包括語氣,是全方位的剛正不阿。
“知道了。”陳展星說,“張巡捕總是有光明磊落的頭銜。”
陸姩對陳展星擺不出好臉色。她接過張均能的水盆,繼續忙。
“陸小姐。”陳展星正要說話。
那邊白大褂的醫生喊:“彭太太。”
陳展星的話斷在了半截,他懷疑自己聽錯了,陸姩是“張太太”的可能性比“彭太太”的更大。
陸姩過去醫生那裏。
陳展星憋著聲音:“張巡捕,你剛剛有沒有聽見?”
“聽見了。”
“你不驚訝?”
有什麼好驚訝的,張均能早知道彭安和陸姩結婚的事,不對,張均能有驚訝,他驚訝的是:陳展星不知道彭安的婚事。張均能說:“我見到你,是有點驚訝。”
陳展星按下心裏一大堆的問號:“張巡捕不會泄露我的行蹤。”
“你信得過我?”
“張巡捕心懷正義,是全天下最值得信任的人。”陳展星望一眼陸姩,“我有事,先走了。”他上了車。
司機隻覺,陳大少爺下車一趟,再回來像是披了風霜。
*
陳展星一個電話打去銀行。
“喂。”彭安的聲音沒什麼不一樣,沒點人氣。
“我回來了,想我了沒?”陳展星吊兒郎當。
“惡不惡心。”
“對了,你和陸小姐在上海是住一起嗎?”
“嗯。”
不稀奇,陳展星離開香港的時候,彭安和陸姩就是住在同一幢的房子。陳展星知道彭安在做什麼,和日本人周旋需要多重偽裝。陸姩聰明,和彭安強強合作,對外以夫妻相稱非常合理。
陳展星很想讓自己相信這樣一個簡單普通的理由,但他不信:“我晚上過去。”
“你不要太招搖,還是有人記得雲門陳大少爺的。”
“聽說,你現在特別張揚。”
彭安早早地回來。
陸姩預知了陳展星要出現,也很早回來。
陳展星也很早。
夕陽還沒下山,三個人已經見麵了。
陸姩皮笑肉不笑。
彭安沒什麼表情。
陳展星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客人”。那另外的自然就是“主人”了。陳展星笑著說:“你倆的表麵功夫做得很足。”笑意不達眼底,反而變得陰沉。
彭安沒有告訴陳展星,他們結婚的事?隻一秒,陸姩就想到了。她突然拉起彭安的手:“既然我和彭安已經結婚。”
陳展星隻覺得眼皮跳了一下。他當然知道這個女人擅長美人計,她如果不勾引彭安才奇怪呢。她還沒去東五山之前就奪走了彭安的初吻。
耍心機和真心意是兩碼事。
彭安看戲,看陸姩和陳展星的戲。他知道陸姩會對陳展星用什麼計。那是戲。
陳展星也看戲,要看的是陸姩或者彭安鬥個你死我活,可不是這一出恩愛場麵。
陸姩又說:“和你的見麵避無可避,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陳展星。我沒有殺你,已經對你客氣了。”
陳展星衝著彭安挑眉,把問號擺在臉上。
彭安卻是捏了一下陸姩的手指:“上次時間太趕,我們來得及說,我們結婚了。”
就算彭安不回答,陳展星也已經知道答案。哪怕是做戲,彭安有其他手段,不會套進婚姻的殼。
這倆是真的成了。
陳展星等待的彭安陸姩結局,和他想像的不一樣,但又沒有不一樣。
他在小陽台抽煙。鴨舌帽的帽簷都快要蓋到他的鼻尖了。
煙灰攢著攢著,停在煙上舍不得落下。
他聽到有人來,彈了彈煙灰:“什麼時候的事?”
“結婚證是前幾天才領的。”彭安靠在門邊,“當然,你早回來也沒用。我說過,你沒資格。”
陳展星斂起笑意,麵上有和彭安一樣的冷漠:“彭安,你知道,我還是記掛陸小姐的。”
“你也知道。你和他的結局隻能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