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就找嬤嬤學了這個方子熬紅糖水?”
顧一岐不好意思說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如此不害臊去關注一個小姑娘的信期, 可他不知道從誰那裏聽了那麼一耳朵, 知道她信期時腹痛難忍,從此就放在了心上, 還特地找了專精婦科的大夫,求來一張既不似中藥一般苦,又有奇效的方子,每月算著日子熬給她喝。
可惜她一次都沒喝到,就走了。
顧一岐有很多酸楚的話並不想說給她聽,猶豫間瞥見她光腳站在地上,眉頭一蹙。
“房間裏還有人嗎?”
“沒了,她們都出去了。”
顧一岐把托盤放到小客廳的茶幾上,從背後將溫綺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
身子乍然騰空,一聲驚呼從溫綺嘴角溢出,她本能地用手攀住他的肩膀,緊張地四處張望,怕被人瞧見這一幕。
確定過沒人後,溫綺的一顆心才落了下來,小手握拳錘了一下顧一岐的胸口,“你幹嘛,這裏是女生宿舍,你怎麼能進來?”
顧一岐穩穩地托著她,瞪了她一眼,“誰讓你不穿鞋就跑出來?寒從腳起知不知道,明明痛成那樣還不知道愛惜自己?”
溫綺語塞,小聲解釋:“我剛從床上起來,腳很熱,就不想穿了……”
顧一岐把她放在床邊上,伸手握了握她的腳,觸♪感確實是熱的,這才放心把她塞回被子裏,轉身去端托盤。
見他打算端過碗親自喂自己,溫綺扭捏著拒絕:“不行……你的手摸過我的腳了……”
顧一岐差點被她氣個倒仰,幹脆把托盤端到她麵前,“你自己喝,喝不完我找你算賬。”
這一碗紅糖水看起來雖然賣相不錯,但剛才顧一岐說他在裏麵加了兩味中藥,溫綺很怕苦,不是很敢喝。
顧一岐仿佛從她糾結的表情裏讀出了她的心裏話,沒好氣地說:“我試過了,不苦。”
溫綺徹底沒了顧慮,小口小口把一碗都喝了下去,溫溫熱熱的糖水順著喉嚨暖入胃,把她一早上的苦都壓了下去。
喝完紅糖水,溫綺半倚在床頭,用手撐著下頜說:“顧一岐,你怎麼這麼好呀。”
不僅推算出她大姨媽的日期,細心為她熬了紅糖水,還知道她怕苦,幾乎事事都替她想到了。
顧一岐惡趣味地用剛剛握了她腳的手,輕輕捏了下她的臉蛋,“知道我好你還不珍惜,你說,昨天為什麼故意選別人不選我?”
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她是故意的。
溫綺立馬跳腳,“你摸了我的腳還沒洗手,你就摸我的臉,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
“這就是對你昨天故意不選我的懲罰。”
溫綺直起上半身和顧一岐打鬧,一個不穩撲進了他懷裏,下巴重重磕在他的鎖骨上。
這一下是真不輕,顧一岐疼得“嘶”了一聲。
溫綺想退開,被顧一岐輕輕擁住往他懷裏靠。
兩人就這樣一人坐著一人跪坐,在床邊親密相擁。
顧一岐右手輕撫她的背,好一陣後溫聲問她:“還疼嗎?”
溫綺埋在他的肩窩裏,悶悶地說:“好一些了。”
從他懷裏退出來時,溫綺的臉和泡完溫泉那天沒什麼兩樣,眼裏水光瀲灩,完全不像早上那樣虛弱蒼白。
沉默半晌,溫綺伸手貼在顧一岐的心髒處,微笑著說:“你這裏,跳得很快。”
顧一岐拿下她的手握進掌心,坦然回應:“嗯,為你而跳。”
溫綺望著他鼻側的小痣,腦海裏有根弦“錚”的一下繃斷,她抽回手,慌忙把視線轉向窗外,轉移注意力。
窗外的銀杏樹枝繁葉茂,從她的角度望過去,晌午的陽光正在樹冠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