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幾乎白的晃眼。莊遲匆匆看過一眼就轉過頭去,卻還是在腦中清晰地留下印象。
……果然很糟糕。莊遲想。明明平時也不是沒見過,偏偏就是易感期的時候會忍不住這樣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才剛進門心緒就整個亂掉,莊遲到現在都還站在門口,故而很快就聽到顧溪眠的聲音:“怎麼不過來?”
如同聽到塞壬的呼喚般,莊遲聽話地走過去,腦中卻混亂地想她過來是想做什麼呢,顧溪眠的房間裏到處都是她的氣味,多聞幾口都會輕飄飄的頭暈目眩,身體得到很好的安撫,精神上卻背上更多的負擔,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坐到顧溪眠身側,柔軟的床墊陷下去一些,輕微的吱呀聲在這時都會讓人忍不住一抖。
即將發生什麼事的預感非常強烈,莊遲覺得喉嚨好幹,腦海中頻頻冒出或許該借出去找水喝的理由逃出去做幾個深呼吸冷靜冷靜的念頭,故而在聽到顧溪眠喊她名字時幾乎是一個激靈,應的聲音都因緊張而變了調,反而逗笑了顧溪眠,轉頭看向她:“你很緊張嗎?”
莊遲不假思索地重重點頭,分外誠實。顧溪眠看著,輕笑一聲,低低道:“其實我也一樣。”
沒等莊遲做出反應,也像是沒有給自己留出繼續思考的時間,顧溪眠深深吸了口氣,向莊遲半轉過身子。
“你剛才說過,會一直很聽我的話。”她看著莊遲,從眼睛看到嘴唇,又逼迫自己重新看回眼睛,而不是繼續向下。顧溪眠知道自己掩在發絲下的耳尖早就已經紅起來,因為熱度非常明顯,灼的她連聲音都難以維持住平穩,“……但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不需要‘聽話’,我想要你好好地思考,然後按你的本心來回答我。”
顧溪眠頓了頓,切入話題:“關於想要你標記我的事,你說的是對的。”
“我似乎確實有一些隱隱的怕。對未知的恐懼本就容易被放大,而標記又不是能夠輕易反悔的事情,我會去想……你是否有一天會成為將我釘在原地的那根木樁。”
“對不起,我知道這是一種對你的不信任,這或許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了,我總是不相信……不相信你真的忍得住不標記我。”
“——但這些事都已經結束了。”
顧溪眠說著,慢慢伸過手去覆在莊遲的手上,輕聲道:“足夠了,莊遲,已經足夠了。”
“我們試一試吧,莊遲,”聲線微微顫起來,顧溪眠咬住下唇又放開,明明剛剛做過那麼多親密的事,現在卻因一句話而緊張起來,“我選擇相信你,所以……”
“你今天……不要回你的房間了,”顧溪眠屏住了呼吸,聲音幾乎輕不可聞,“好嗎?”
房間裏安靜一秒鍾都像是過去一個世紀,顧溪眠在這一個世紀裏後悔了千百次,但都不是關於做出這個決定的後悔,好像說的太直白了,會不會嚇到莊遲,腦中充斥著這樣的想法,仿佛她的世界都被凝固住,直到聽到莊遲的聲音時才重新流轉起來。
她說,好。
*
燈光被調的很暗,但沒有完全關掉。
所以莊遲能看到,看到顧溪眠是怎樣半躺到床上,猶豫著抬手搭上睡裙的衣襟,纖長的手指一翻一折,就解開一個扣子,隱隱露出原本掩在其下的白瓷似的肌膚。
眼睛和心一同被那抹白灼到,莊遲的第一反應還是別過頭去,卻被顧溪眠伸手拽住衣袖,她一下子失了平衡,跌跌撞撞地撲到床上,變成了將顧溪眠半攏在懷裏的姿勢,曖昧又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