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已經從莊遲那打聽出了她們的賭約,顧溪眠沉默地轉過頭去,而樓澈仍喋喋不休地說著:“你可別小看了莊遲,她的知識學的很紮實,教起來也很輕鬆,還有一點你都沒有的優勢——她之前被綁架的事兒她那些老師都知道,不管是出於什麼感情,在她的考試成績上一定會給分給的非常寬鬆的,至少平時分一定會是滿分……”
“然後現在還有我來教她,那績點當然會很高。”說的非常確信,樓澈似有挑釁地對顧溪眠歪歪頭,“如果她贏了你之後說不想和你一起住——”
……故意拖著的長音聽起來讓人心煩,顧溪眠皺起眉,但很快想起莊遲的話而舒展開,語氣卻難免冷硬下來:“……跟你沒有關係吧。而且她說過,即使贏了也不會提讓我不開心的事。”
樓澈一愣,旋即整個表情都垮下來,歎氣道:“什麼啊,她都已經這樣直接跟你說了嗎,真是……哪來的這麼誠實的人啊,真是一點兒誤會的空間都不給你留。”
的確,是很讓人放心的人。顧溪眠微微翹起唇角,心情變好了的同時仍不忘向樓澈發難:“所以你剛才是想做什麼?想害我誤會嗎?”
“有一半是吧。”承認的非常爽快,樓澈點頭道,“我是想看看你在聽到這話後會有什麼反應,然後在你當真並快發火之前向你道歉說是我胡說八道的。”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天才的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麼,顧溪眠都不知道現在是不是該向他生氣,剛一抿唇就聽樓澈忙不迭地解釋道:“好、好啦,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你就看在我每天那麼辛苦地教莊遲學習的份上別生我的氣了……啊、我還特意給莊遲準備了勝利的禮物呢,雖然現在不能告訴你是什麼,但她一定會喜歡的!”
也不知該不該說他有眼力見兒,還知道在顧溪眠的麵前拿莊遲出來做擋箭牌,而顧溪眠被他話中的“禮物”吸引過注意力,總覺得他的說法很令人在意,總之先問了句:“……是正經的禮物嗎?”
“當然了!”樓澈以一種被冒犯到的表情看向她,皺眉道,“我又不會故意欺負她送她毛毛蟲之類的!”
……思維微妙的沒有對上線,但顧溪眠覺得聽起來還蠻安全,於是決定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而樓澈看她沒說話,自己主動提起話頭:“說起來、你的反應還挺讓我意外的。我還以為你會多少有點不想讓我教莊遲呢。”
顧溪眠看他一眼,應道:“為什麼?你會教她什麼奇怪的知識嗎?”
“……當然不會,但我不是說這回事。”樓澈忿忿地否決,正色道,“我是覺得……因為你之前肯定都沒有輸給過其他人嘛,所以我還以為你即使是在戀愛裏也會不想輸……”
“……”
倒也不能算是樓澈說錯了。顧溪眠想。她之前確實是有這種傾向,主要是在聖誕舞會之後那幾天,好像先開口就輸了一樣,就非得那麼端著。
……然後就吃到了苦頭。真要算起來,她就算是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輸給過莊遲,但至少是已經在莊遲那吃過許多“啞巴虧”了。
而她漸漸在這些經曆裏學到一些,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是全然的吃虧。或許還是要看怎樣去定義這個“輸贏”——說到底,戀愛中真的有這個概念嗎。顧溪眠其實自認是個好勝心挺強的人,確實如樓澈所說、她之前從來沒有輸過,但她現在看著莊遲的時候,在意的卻已經不是勝負之類的問題,而是得到還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