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清冷的聲音冷不丁從不遠處傳來, 讓毫無察覺的莊遲嚇了一激靈, 一轉頭就看到顧溪眠的身影, 她顯然也剛醒沒多久, 還穿著纖薄的長睡裙,手上端著杯牛奶, 動作和聲音都透著股懶洋洋的韻味:“早上好。”
“……早上好……”
莊遲沒能很快反應過來, 條件反射地愣愣打回招呼,在好幾秒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自己現在好像正睡在顧溪眠家裏的沙發上。
噢,還好不是床上。莊遲想。
……等一下, 在安心些什麼呢,現在這樣也很奇怪啊!莊遲猛地翻身坐起, 將身上一看就是特意被人拿來給她蓋上的薄被掀開, 努力回憶起昨晚發生的事來, 但真的有點困難, 在吃火鍋那段時間的記憶還算清楚, 出了火鍋店之後的事就有點模糊, 感覺都是碎片式的記憶,好難連貫起來……
而明顯比她更清楚事情經過的顧溪眠則冷眼旁觀,施施然走到她身旁坐下, 但全無要向她解釋現狀的意思不說,還給莊遲的困惑加了把火:“怎麼, 你昨天晚上做的事、難道已經全都想不起來了嗎?”
……好嚇人。聽起來好像她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莊遲聽得膽戰心驚,但隱隱作痛的頭還是不太爭氣,隻好壯起膽子去問顧溪眠:“……我幹什麼了?”
顧溪眠沒有立刻回答,麵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隻若無其事地喝著牛奶。搞得莊遲很忐忑,眼巴巴地盯著她看,也不知道顧溪眠是不是誤解了她目光裏的意思,總之她被看的一頓,很快放下杯子來,躲閃似的別過頭去。
“……怎麼了,這麼盯著看,”她輕聲說,語氣聽起來很是若無其事,“又想‘嚐一嚐’了嗎?”
什麼“嚐一下”?莊遲很是不解。是在說牛奶嗎?而且……“又”?
她好一番苦思冥想,腦中還真的漸漸出現了些昨晚她坐在這沙發上時的記憶,好像是從顧溪眠手裏接過了個杯子……
莊遲拿不準,但從現有的信息裏拚湊出一個推測,小聲道:“……我昨天晚上搶你吃的了?”
“……”
顧溪眠沉默了許久,最終無聲地歎了口氣,轉頭推她:“……去洗漱吧。”
莊遲就這樣糊裏糊塗地被推去洗漱了,在刷牙的時候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穿的睡衣也是人家顧溪眠的,而沉睡的記憶在這段時間裏漸漸複蘇,她想起了昨晚在顧溪眠家洗澡,然後輕車熟路地跑到沙發上睡覺的事,還有……
——嚐一嚐。
想起的瞬間差點把嘴裏的牙膏泡泡咽下去,莊遲混亂了好半天才想起去漱口,舌尖都被薄荷味的牙膏刺激的有點涼颼颼的發麻,她咬了咬,又從這個動作迅速聯想到自己昨天的所作所為,嗚咽一聲在洗手台前蹲了下去,又是害羞又是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都是些什麼蠢話。
……好,以後還是盡量離酒遠一點吧。莊遲想。然後……現在該以什麼表情去見顧溪眠呢。
不管她再怎麼羞赧都還是要出去的。洗漱完的莊遲磨磨蹭蹭返回客廳,好不容易擺正的表情卻落了空——顧溪眠沒在客廳,正背對著她在半開放式的廚房裏忙活著什麼。
從動靜上聽來像是在用煎鍋,莊遲好奇起來,先將自己那點兒不自在放下,走到顧溪眠身後探頭一望,恍然道:“在煎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