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家的表現太自然,不像是刻意無視她的樣子,倒像是真的沒看到似的。莊遲想著,心頭的異樣感水漲船高,終於忍不住開了口:“您、您好,我想問一下,這裏是哪裏……?”
她的聲音空蕩蕩地傳出去,落到地上,沒有回聲。
管家很快掛斷電話,目不斜視地轉身離開了。莊遲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心底的不安膨脹起來,忍不住想要追上去攔住他:“等一下、您好?您……您聽得到我說話嗎?”
任她說什麼都沒有任何回應,莊遲感到慌張,終於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拽住他。
沒有捉住。或者說,是沒有碰到。她確實伸出了手,但在觸及管家手臂的同時卻赫然從中穿了過去,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觸覺上就如同將手伸入水裏,想要握緊的時候沒有傳來任何可捉住的觸♪感。
莊遲愕然地停下腳步,她看著管家開門出去,慢慢看向自己的手,又低下頭去,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變小了一圈。最開始睜開眼時沒有發覺是因為她現在竟然是正漂浮在半空中。
她察覺到可能性,慌慌張張地去找鏡子,在洗手間裏找到,站到鏡前時心頭生出“果然如此”的沉沉想法。
鏡子裏什麼都沒有。莊遲分明看著鏡子,鏡麵上卻沒有映出她的身影。
*
簡而言之,出現了一點超自然問題。
雖然也不是第一次碰上,之前也有過和筆記本聊天的奇特經曆,但跟這次比起來可謂是小巫見大巫——這次是莊遲自身出了問題。
無法被人感知到,也無法觸碰他人,但相對的,能夠接觸到物體,也不知道被她拿在手裏的東西是不是會被連帶著一起看不到,規則有些模糊,而自從管家離開後這房子裏也沒有其他人了,隻能說還在摸索規則的階段。
然後,第二件令人在意的事是,莊遲無法離開這個房子。
或者該說是她無法握住門把手。明明牆壁和門都能夠正常地觸碰到,但偏偏大門以及各個房間門上的門把手就是怎麼都碰不到,每次伸出手都像不存在一樣地透了過去,讓莊遲隻能幹瞪眼。
……真是糟糕。莊遲想。明明昏過去之前還在和顧溪眠說話呢,現在根本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情況,所在地沒搞清楚,自己又變成這個樣子,連和人對話都做不到,更別提去聯係顧溪眠……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正在為自己著急。
她想著就覺得心情低落,猜測現在這狀況一定和她向顧溪眠坦白了她是小說作者的事脫不開幹係,但不管怎麼樣,在無法和筆記本取得聯係的當下,能想到的破局辦法該是要先回到聖布萊斯頓,見到顧溪眠,然後搞清自己昏過去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之後再做打算。
拿定主意,莊遲也沒再繼續在房間裏到處亂轉,她已經把能去的地方逛遍了也沒逛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看出房子的主人家境非同一般,但這個家打掃的太幹淨,讓她其他的什麼有用信息都沒找出來。她幹脆就在客廳沙發上坐著,如臨大敵地盯著大門,就等著哪位好心人來打開房門,然後她就眼疾手快地順著門縫擠出去。
莊遲這一等就是半天過去,從天色大亮等到黃昏,等的她都快困起來——雖然身體變得不太對勁了,但似乎還是會困的,倒是沒產生什麼食欲,也沒有想去洗手間的念頭,也不知道是不是隨著身體變得看不見而失去了這些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