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溪眠就隻能開口去問:“莊遲呢?”
盧漫額角都快有汗滲出來,含含糊糊道:“她……大概是要翹課了。”
翹課?顧溪眠眉間皺的更緊,莊遲向來是個很乖的大學生,不到萬一得已不會主動翹課,更何況這是她們一周僅有一次的共同選修課——她將最後這句壓下去,有些擔憂地追問道:“……她怎麼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盧漫思考了好一會兒,覺得這事說出來可能會招致一些問題,但瞞著不說問題一定會更大,於是最終硬著頭皮向顧溪眠坦白道,“……不是。奧莉薇婭來找她說有事想聊,她就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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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遲看看身邊自從坐下後就一直沒說話的奧莉薇婭,莫名有些緊張。
……怎麼感覺看起來像是很嚴重的事情。莊遲想。奧莉薇婭的表情好凝重,真的沒關係嗎。
她原本是想去咖啡廳之類的地方聊聊的,但奧莉薇婭說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最終還是到了河邊來,如今兩個人坐在長椅上,已經沉默許久,漸漸讓莊遲感到氣氛變得微妙,又拿不準是不是該先出聲打破。
“……昨天,我不是在會議上走神了嗎。”
或許是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奧莉薇婭在這時開口,聲音輕輕:“在那之後,淩璟給我發了消息,說我如果有什麼煩心事可以跟她說,隻要她幫得上忙的都會來幫我……”
“我那時候就想,原來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都開始讓大家擔心了。”奧莉薇婭說著,自嘲地笑了笑,“……然後我就想著,那還是應該盡早解決一下我的煩心事,不然繼續這樣下去、影響到學習和工作就不好了。”
原來昨天之後淩璟還是給奧莉薇婭發了消息嗎,還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好心人……莊遲想著這些,理解地點點頭,又遲疑著問道:“所以……你的煩心事是和我有關的?”
奧莉薇婭轉頭看向她,眼眸裏像是映著天空亦或是深海,莊遲還是第一次在她眼裏看到這樣洶湧的情緒,但奧莉薇婭最終隻是輕不可聞地應了一句:“……是的。”
說完就沒再繼續,好像仍有些躊躇的樣子。莊遲心頭打鼓,思來想去覺得如果不是莉莉那樁事就隻能是之前易感期的事,她決定先從最近的開始試:“是關於我之前的易感期嗎?我還沒有向你道謝來著——”
“道謝?”奧莉薇婭顯出幾分訝異,笑了笑,又低下頭,“……沒什麼要向我道謝的呀,我又沒幫上任何忙。”
“別這麼說,”莊遲搖搖頭,“你那時候肯為了不讓我用過量的抑製劑傷身體而伸出援手,這本身就已經值得我向你道謝了,謝謝你。”
“……”
奧莉薇婭安靜了半晌,放在膝上的手不知何時微微攥緊了,再開口時聲音不知為何竟有些黯淡:“……別這樣,莊遲。我不值得你對我說這聲謝謝。”
“我那時候……不止是因為不想要你用抑製劑而已。”
“我總是這樣,找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比如莉莉做的錯事我也有責任之類的,亦或是隻是自我懲罰不需要你多在意……”奧莉薇婭的聲音漸漸顫唞起來,“但這次我終於發現了。這些都是假話,都不是我真正想要這樣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