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顧溪眠沒想到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遇到這樣一個、會讓她開始認真思考願不願意被標記的Alpha。
越想越多,顧溪眠看向莊遲,對方正因剛才的話沒有得到回應而看著她,奶茶捧在手裏就沒再舉起過,顧溪眠有心岔開話題,溫聲道:“怎麼不喝了?等下就不涼了。”
“……”莊遲低頭看了看,搖著頭低聲道,“……不想要能咬的東西。”
回答聽起來有些沒頭沒腦的,而顧溪眠目光一掃,略過奶茶上的吸管,頂端被咬的皺巴巴,心頭忽的一動,明白過來莊遲是在忍耐著想要咬什麼的欲望,不想要被其他事物激起來。
至於她想咬的是什麼,顧溪眠心知肚明。
顧溪眠安靜了半晌,將她手中的奶茶拿過來放到了桌上,輕聲說著那之後我來喝吧,莊遲有點慌亂,說著那得先換根吸管,在袋子裏翻找時卻被按住手,旋即是顧溪眠靠近過來。
莊遲有很秀氣的一張臉,輪廓像漫畫一樣柔和,眼睛,鼻子,嘴唇,哪裏都不具攻擊性。顧溪眠知道她在學校裏的討論度一直不低,如果不是因為剛分化沒多久腺體就出了事,那應該已經被不少Omega要過微信遞過情書,這人又不像是個懂拒絕的,搞不好就要被壞Omega騙。
而她現在看著自己的眼神潮濕無害,像Beta,像Omega,就是不像Alpha,哪有易感期的Alpha會這樣看一個和她獨處的Omega,被這樣的眼神看著,顧溪眠就會覺得,即使她說了可以咬下去,莊遲大概也不會願意向她伸出獠牙。
顧溪眠慢慢抬起手,在莊遲的注視下摸上她的臉,莊遲不明就裏,但默許她的撫摸,沒有躲開。放在平時會顯得過於大膽的舉動,因為易感期的原因而變得平常,仿佛在這個房間裏被允許的行為標準就會放寬,做什麼都可以。
簡直是在趁人之危。顧溪眠想。看吧,這人可不就是會被壞Omega騙嗎。
易感期的莊遲乖得不像話,比平時還要更聽話些,加之思考似乎並不清楚,所以問什麼都肯答。顧溪眠心裏忍不住冒出一個想法,如果現在問莊遲她到底喜不喜歡她,會不會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呢。
盡管之前在遊戲廳的時候聽莊遲答過一次,但顧溪眠事後回憶也漸漸品出不對勁來,莊遲那時的話帶著氣,就算不能說一定是謊話,但可信度也得打個對折——
……不好說這是不是一種有失偏頗的思考,或許隻是顧溪眠那時沒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而強行這樣想也不一定。
好矛盾,明明自己都沒想好,卻又急著想要先確定莊遲的心意。這或許已經是一種稱得上傲慢的行為了吧,顧溪眠覺得理虧,但她忍不住。關於莊遲的事,她好像總是沒有那麼遊刃有餘。
……但問的過分直接了也不太好吧,顧溪眠想,也不能……太心急。
慢慢來,按現在的狀況來看,她總有機會能在莊遲那看出些端倪來的。她想著,摸了摸莊遲的臉,輕聲道:“我要離開一下,兩分鍾就回來,在房間裏好好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