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裏很多東西都模糊不清,身體卻對那樣的痛苦記憶猶新,讓莊遲僅是回憶起就下意識瑟縮了一下。她甩了甩頭,想要將這些記憶甩開,艱難地起身去把燈按開,再拖著身子回來坐下。
明亮的燈光總是能給人以一些暖意的,至少比濃稠的黑暗對眼下的她更有益。屋裏的燈亮起,在黑暗裏浸了太久的眼睛沒有立刻適應過來,讓莊遲微微眯起眼來,眼前映出深深淺淺的陰影。
……記憶在半途就變得模糊了。莊遲嚐試去回憶,但記憶中的銳利痛意太深刻,反而讓她想不起其他的事來。莉莉應該是在她失去意識之後進過她的房間,開了窗散味道,似乎還很“好心”的把她和散在地上的被子一起搬到了床上,也不知道是覺得她在地上躺著太礙事了還是怎麼樣。
有點糟糕。莊遲想。那股蜂蜜一樣甜膩的氣味暫時聞不到了,但取而代之的……好像能聞到自己的信息素的氣味,淡淡的,但確實是熟悉的清苦氣息。
明明之前已經能好好控製住了來著,現在怎麼又不行了,莊遲隱隱焦躁起來,自知腺體大概是出了問題,和脖子上的項圈接觸的地方火辣辣的,這東西不像是她之前戴的抑製環那樣是針對腺體使用特殊材質製作的,它又厚重又粗糙,本來就磨得她生疼,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就在這時,房門處響起敲門聲,隨即仍是不等她回應就開了門,莉莉從外走進來:“你醒了啊。”
簡直是明知故問。莊遲幾乎是頃刻間戒備地站起身來,腿上沒力氣地踉蹌了一下,但還是強撐著退到牆邊靠著站住了。而莉莉似乎毫無不受歡迎的自覺,就那樣麵色如常地看著她:“睡了好久啊,你再不醒的話、我就要去喊醫生來看你了。”
心下一驚,莊遲先確認道:“好久……我難道又睡了一天嗎?”
“那倒沒有。”好在莉莉否認了,她搖頭道,“從下午兩點暈到晚上三點,沒有到一天的地步。”
……所以現在是淩晨三點鍾。莊遲驚詫地瞪大了眼,驚得是她就這麼暈了十幾個小時,詫異的是莉莉到這個時間竟然還在監視她。而莉莉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淡淡道:“因為你遲遲不醒,擔心是把你弄壞了,就來看看。”
哎,聽起來自己的待遇簡直像是落到小孩子手裏的蜻蜓。莊遲在心頭默默歎氣,而莉莉看了她半晌,突然動了動鼻子:“……好像有種……像是咖啡的味道。”
莊遲一凜,下意識想去捂腺體,結果甫一碰到項圈就帶著腺體痛起來,讓她吃痛地皺起眉。而莉莉從她的動作中看出端倪,微微揚起眉:“噢,你的信息素是這個味道啊。”
……隔得這麼遠都能聞到的嗎,看來她的腺體真的要糟,莊遲不安地抿起唇,莉莉可能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補充道:“也隻聞到了一點點,氣味沒有很清楚。等級越高的Omega對信息素的氣味會越敏[gǎn],我是A級的Omega,所以才會注意到吧。”
雖然不合時宜,但莊遲還是在聽到這話時想起了顧溪眠,難怪顧溪眠會對信息素那麼敏銳,她記得在她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顧溪眠就分辨出來她還沒分化,大概也是從信息素上著手的吧……嘶。
不知為何,想到顧溪眠的時候腺體突然一痛。莊遲有些困惑,卻先聽到莉莉話題一轉:“我之前聽說,如果是在分化後的一個月裏受到高等級且高濃度的信息素衝擊的話,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對其成癮。你現在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