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爺和夫人感悟甚篤,可惜他們的嫡子在三歲時早夭,後來又連生了兩個女兒。
謝三爺不願意納妾,便幹脆起了過繼的心思。
謝明這一支與高陽縣謝氏那一支也算是血緣近一些,嚴格來說,謝明的祖爺爺與高陽縣謝阿爺的祖爺爺還是堂兄弟。
聽著好像是有點兒繞,但是對於注重宗族的人來說,這也算是親戚,雖然遠了些。
當年謝明去高陽縣辦事,幹脆就領了一個小子回來,過繼到名下,也算是他一房後繼有人了。
謝三爺過繼的兒子叫謝辰,與謝二爺家的長子謝林同年,隻是月份上稍有差別。
也是趕巧了,謝林是通過自己努力,從童生試一步步考中了舉人;而謝辰則是靠著養父托關係砸錢的,弄了一個監生的名額。
雖說這監生的名額有些水,實力上不及那些真正考中的生員,但是至少都有平等參加會試的機會。
謝辰得知主家那邊要辦宴會,自然也聯想到了來年的春闈。
“三哥,主家那邊的宴會,不知可有什麼想法?”
謝林在家中行三,所以謝辰喚他一聲三哥。
謝林看了一眼這個堂弟,微微搖頭:“不過就是年前的尋常宴會,也沒有什麼好斟酌的。隻是聽聞主家那邊的阿爺阿奶都極注重規矩禮儀,到時候莫要失禮就好。”
謝辰連忙恭敬作揖,他雖是三房的長子,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畢竟是過繼到養父名下的,這身份上遠不及謝林等人貴重。
“多謝三哥提點。”
“謝什麼,話說你也不是頭一回參加這樣的宴會了,何故有此一問?”
謝辰斟酌一二:“三哥,主家回鄉守孝三年,今年才孝滿,聽聞主家那邊的兩位堂兄明年都要參加春闈,我這心裏難免有些緊張,就恐自己學識不足,在兩位堂兄麵前露了怯。”
謝林輕笑:“倒也不必如此自謙。你的學問還是可以的,咱們謝家也是名門望族,哪怕是如今枝節旁多,那也是有底蘊的。若是那日能得主家阿爺一兩句指點,怕是你我此生都受用不盡。”
謝懷義當年是正經的科考取仕,而且聽聞還曾得先皇盛讚,所以謝林這話沒毛病。
謝辰含蓄道:“三哥說的是,隻是外麵有傳聞,說是當今聖上不喜謝家,若不然,也不至於到今日都不見重用主家阿爺,我這心裏頭也是有些不踏實。”
謝林的臉色正了正,輕瞄他一眼,隨後道:“朝堂上的事,不是你我可以妄議的。再則,聖上用人自有他的考量,你我做好自己分內之事即可。”
“是,三哥教訓得是,弟弟謹記。”
謝林不願意再與他多說,謝辰也意識到自己再留下去會有些尷尬,遂起身告辭。
小廝重新給換了熱茶過來,不滿道:“這位四公子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什麼話都敢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