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是我。
我本為劉家莊仵作薑湖家的養女,薑離。人人都知我是棄嬰,無父無母被師傅拉扯大,包括我自己在內。
小時候剛得知的時候心裏還有些受不了,長大了也慢慢接受了事實。沒錯,我就是個孤女。多虧了師傅的對我的不離不棄我才能走到了今天。
仵作是賤籍,天天碰死人的活,但凡是個有點家境的人都不願意幹,嫌晦氣。
不偏不倚,師傅隻有這一門手藝,我也不挑剔,跟著師傅從小就開始學習仵作的技術,終於,成手了。
仵作這門職業沒人願意幹也挺好的,無競爭壓力,走去外麵的衙門當差也是特別容易。
師傅老了,我就繼承了師傅的衣缽,在廣玉縣當起了仵作。師傅總說我這個人死板不懂變通,我還偏偏不相信。
我在衙門無依無靠,自然不能整天穿著女裝,隻能換上和衙役們一樣的服侍,在這當差。
這麼大點兒個縣城,沒什麼要緊的事兒。
話不能說得太滿,偏偏就來了個自殺的案子,擺在眼前。而這一案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改變了我的一生……
明明就是自殺投河,偏偏就說是他殺。難道家屬真的會比我這個素不相識的仵作更加公正無私心嗎?
當然不是。他們就是不滿孩子就這麼死了,想要拉她家女兒的情郎下水而已。
不管怎樣,呈現在眼前的證據就是沒有第二個人的破壞,既然如此就不能冤枉無辜的的人。
換言之,他們想怎樣我都可以不管,但是在驗屍的這個環節上,我不可能去改變事實。
我的一再堅持,終於讓我丟了這份差事,不光是這樣,還差點惹來了報複。
時至今日,後來回想著當時的一切。若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這樣頑固不堪。
回家之後,又是師傅的一頓痛罵。
我師傅這個人,從小對我就很嚴苛。他是個男人,把我這麼大的一個人拉扯大實在是不容易。我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從來不來真的。
廣玉縣的這份差事,是他的。隻不過他幹了很多年,和哪裏的知縣關係不錯,自己退下來讓我頂替了他的位置。
結果……我直接把他給我的這份差事給弄丟了……
是個人都會生氣的吧。
失去差事之後的我本來打算著再找一份差事,沒曾想僅僅隻是在劉家莊的這幾天,就出事……
師傅失蹤了……背上了黑鍋。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師傅的清白,對我指指點點。這個時候又出現了命案,分屍案。
我結識了在我生命中較為重要的兩個男子。
一個禹王,一個陌雲淵。
我本命如螻蟻,並不想與權貴之人打交道。但關乎我師傅的清白,我隻能是參與其中。
直覺告訴我,師傅的失蹤背後一定藏著複雜的謎團,弄不好……和我有關。
我是個災星,一個不詳之人。
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麼,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疑慮。還有胸口的那朵紅蓮到底意味著什麼?
帶著這些疑問,我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可我沒有差事,沒有門路,要怎麼辦。
陌雲淵懷疑我,索性就直接跟他去了大理寺,無償當仵作。陌雲淵自然是願意的,畢竟這樣可以監視著我。
在權貴得身邊當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很快,我得罪了權貴,惹火上身。
我是給陌雲淵背了鍋的,他們沒有能力去動陌雲淵隻能那我出氣。
正當我不知道如何的時候,有一個人救了我,這個人就是謝凜。
我從未想到,他會成為我的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糊裏糊塗的,我竟成了禹王妃!
我不想要這樣的頭銜,可卻為了保命隻能接受下來。這是個完美的男人……我……配不上他……
我特別排斥當這個禹王妃,想要遠離謝凜,可卻一次次的,都栽在了他的懷裏。
到底是為什麼?
我對待感情,十分的木訥,哪怕是有情之人站在我的麵前,我都難以察覺他的心。
時間久了,我一直在背著這個頭銜。劉家莊的房子被燒了,再次證明了這一切都與我有關係,有人想要把我逼上絕路。
我無家可歸了。
我首先想到了的就是謝凜,不知道為什麼。陌雲淵或許也會幫我,可我總是覺得他會因為他的父親而拒絕幫助我。
謝凜收留了我,還給我上了藥。
我這個人,向來碰屍體碰慣了,不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可在他的麵前,我有些忸怩……
本來以為他不會這麼好心的收留我,可他二話沒說,直接就把我留下,給我找了去處。
我不明白,為什麼?
他在給我上藥的瞬間,為什麼,我看見了心疼?
他可是禹王啊,與我之間有難以跨越的鴻溝。他這是在體恤平民百姓嗎?
不懂……
不管怎麼說,謝凜府中的女人是真多啊,我這個假的禹王妃看著都腦袋疼,也不知道今後他的女人該如何才能夠接受這些個女人。
他給我找的住處叫做清苑,是個肅靜的地方,可比禹王府好多了。
他讓我再這住下也就算了,他平白無故的來這是為了什麼?
陌雲淵這個人,為人不如謝凜通情達理,他是個好人,可在感情上,他總是慢了半拍。並不是因為他和我同樣不懂感情,而是什麼事情都可以排在感情的前麵。
他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我,可我真的不在意。我更不想要讓他因此而愧疚。
在相處之中不難發現的是,謝凜和陌府似乎是死對頭,而我,則夾在中間很是尷尬。
謝凜比陌雲淵更加懂我,可我卻覺得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即便是這樣,我和他在日常的生活中也能說上兩句話。
漸漸地,我們的距離開始拉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感情。可我知道的是,謝凜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一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