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老弱負責搬送糧食,讓男性俘虜搬運屍體送到臨淄城下。
屍體堆砌而上,幾乎能做另類‘土山’來使了。
京觀駭人中,甘寧又逼迫俘虜登城做炮灰。
“死在上頭的,家人免罪!”
“誰敢不從,先砍他兒子,讓他絕後!”
“有能殺敵的,立入新籍,分發錢糧田地。”
“嘿!要是能有先登的,許他一個千石大官!”
這些從塢堡中抓出的俘虜,都是大族中人,最顧家族。
左右是個死,向前還能保全家族,他們能怎麼選呢?
甘寧雖然彪,但也不會將他的精銳部眾浪費在攻城消耗中。
既然要有炮灰,那就驅這些日後的麻煩來做炮灰,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名聲……他甘寧有名聲嗎?
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世人多在乎的很,他是一點都不在乎。
能辦事,能立功,才是他甘寧的價值,是大王會重用自己的原因之一。
而自己憑此取得的利益、官職、地位,其實比其他人更牢靠。
能打的武將很多,像他這種能做黑活的很有限。
麵對這種堪稱恐怖的敵人,城上守軍幾乎膽裂。
守軍主動投降無非兩種:
一種是被利益所誘,覺得外麵也是好人,開了城也能活,沒必要死撐;
還有一種是被嚇得,盤算著自己絲毫沒勝算,而城破後又不是被清算的那一類人,所以想投。
臨淄城自是第二種情況。
平頭百姓認為自己有活路,大族的徒附也認為自己罪不至死,頑抗反而有可能被屠。
幹嘛還要賣命?
投降派越來越多。
大族也瘋了。
城池要是被打破,他們也得被堆成京觀。
就這情況,能投降!?
不能!絕對不能!
臨淄城外的屍體越堆越多,臨淄城內的爭鬥也愈發激烈。
城破,隻在數日之間了。
這些大族在最後的血光中,瘋狂掙紮,想要握住那幾乎不存在的一線生機,逃避城外的惡魔。
濟南國都,東平陵,也就是曹昂坐鎮之城。
曹昂被父親委托重任,全掌一州,以為後方。
還不等他的屁股把椅子坐熱,周軍的火就給他燒的滾燙了。
“報!臧霸攻破泰山,南部屏障已失……”
“東萊北海有周軍登陸,已大舉入侵……”
“周瑜率軍攻樂安。”
“甘寧進入了齊國,齊國告急,向我們求援!”
除了頭頂的平原之外,曹昂已是三麵環敵。
他抓著青州這張牌,隻覺得燙手的很。
濟南國現為青州中樞,又緊靠兗、豫後方。
在曹操落敗後,各郡縣潰敗之軍、大族多向此逃亡,投靠少主人。
這導致曹昂手裏雜七雜八的戰力人數瘋狂上漲,有十數萬之眾。
但要消化這樣的人數,並形成有效戰力,是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周野會給他這個時間麼?
必然不會的。
黃忠等人擊破兗州後,已再向他逼來。
周瑜後發先至,一步踩到了他門口。
局勢劇烈惡化,也讓曹昂手下開始分裂:
一部是害怕清算的大族,扶持胡質為代表的抵抗派,堅持抵抗到底,並找到魏王——他們認為曹操既已成功逃亡,不久便會到這來;
一部是以陳群為代表的撤退派,他們主張放棄青州,立刻向北,由冀州入幽州,殘喘求生;
還有一部則是以韓浩為首的投降派,他隻想對曹昂說:
公子,這爛牌趕緊丟了吧,還想叫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