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易聳聳肩,一臉無辜,墨黎看了眼虞家兄弟,轉而瞪著賈易,示意他們跟自己先離開。眾人離開山穀,在外麵等了半日功夫,蒙竹才換好衣服出來,見到賈易,橫了他一眼,也不理會。
虞子期走在最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對賈易低聲道:“現在先生應該知道我為何要擔心與王家的婚事了?當年這本是一樁政治私下交易,兩家都未曾放在心上,卻不知道皇上怎麼就知道這個事情。他一向都重視女子貞節,非要逼著兩家成婚。王家看不上我們虞家,我們虞家有苦自己知道,所以才推脫到現在。”
“這次我們護送有功,皇上封賞自然不會少,怕到時候皇上提起婚事,便不能在借故推脫。子期一向佩服先生才智,這次還望先生救救虞家。虞家上下,必然感激不盡。”
聽他說完,賈易隱隱感到頭疼不已。隻是兩大家族之間的關係,便已經非常棘手了,現在又加入一個秦始皇進來,縱然他有心幫忙,怕也是無能為力,這千古一帝可不是那麼好騙的。隻得低聲道:“在下盡力而為,成與不成,我便不敢保證。”
虞子期眼中閃過感激之色,謝道:“先生果然高義,若是別人怕此刻早離虞家而去了。”其實虞子期並不知道賈易內心想法,他老早已經打算好了,等比武一結束,就立刻卷鋪蓋走人的。
頓了一頓,虞子期接著道:“若事有不利,子期還要拜托先生一事。”
賈易見他說的鄭重,便道:“請講!”
虞子期神色肅然,道:“到時先生不要顧慮子期等人,帶我二弟迅速逃離鹹陽。千萬記得,不可回會稽老家,隨便找個地方,能安度一世便可。”
見他能拋開榮華富貴,賈易大為欣賞,點頭道:“隻要賈易一息尚存,一定會帶二公子安然離開鹹陽。隻是這中間還要許多準備。”
虞子期點點頭道:“這一切先生無須掛記,子期這些天都安排妥當,隻要先生能安然離開秦宮,我自然有辦法送先生出城。”
賈易聞言一楞,沒想到虞子期居然早就暗中準備,道:“我雖有把握從秦宮脫身,卻沒把握一定護住二公子安全離開鹹陽。剩下這一切,就憑大公子你的安排了!”
虞子期點點頭,不在說話,不過心中他對賈易能安然離開秦宮,還是並不抱太大希望。隻是他現在身邊無人可用,才不得不拉住賈易這跟稻草。
賈易在馬上,向他瞧來,知道他不信自己,隻是心中暗道,幸好那晚聽了那郭夫人和他奸夫的話,知道秦始皇不會要自己的小命,不然也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能離開秦宮。
眾人走了一陣,便到了營地,那兩個小侍女早走了過來,對著蒙竹嬌笑道:“少爺今天都打得什麼野物啊?”
蒙竹理都不理兩人,對著身後的賈易哼了一聲,道:“色狼!”
“色狼?”兩個小侍女麵麵相覷,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墨黎走來,嗬嗬一笑,朝兩人道:“這是今日獵到的一隻鹿子,你們去洗剝幹淨,烤來吃了。另外給我把那個陶罐拿來。”
說完看了一眼自己的行囊,取出一條白袋。蒙鶯兒將陶罐取來,便從裏麵倒出一些粗米進罐子裏。又道:“你們去幫我在這罐子裏打些水,我要熬些稀粥來吃。”
賈易見墨黎行為古怪,拉著其中另一個蒙盈兒,問道:“怎麼這鹿肉還不夠我們用嗎?”
蒙鶯兒歪頭一想,便道:“墨先生一向如此,隻吃些粗米,從來不吃那些肉食的。”
蒙竹見賈易拉住蒙盈兒,兀自憤恨道:“色狼就是色狼!死性不改,看本小姐以後怎麼收拾你。”
賈易卻是一副駭然,道:“他可是一向如此嗎?”
蒙盈兒無知的點點頭,見賈易不在問話,便朝姐妹那裏跑去幫忙。
“你想知道我是誰?”這聲音從賈易身後響起,嚇了他一跳,轉身才見墨黎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那裏。
“你隻吃粗米,又一身葛衣,光著腳板。若我沒有猜錯,先生應該就是墨家人物。”賈易上下打量墨黎一番,肯定道。
墨黎忽道:“如果你能活著從秦宮離開,可以到如意坊來找我。還有剛才那個拿短劍的人,他很厲害,希望你比武的時候,不會碰到他。不然,便隻能幫你收屍了。”
賈易急忙問道:“那人是誰?”
墨黎還是一副冷冷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