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高瘦軍官已走到麵前，皺起眉頭道：“王屯長，究竟怎麼回事？”
“啊，張千人，你總算來了。”王屯長裝作剛剛瞥見他到來的模樣，還劍入鞘，抱拳道：“屬下捉到了一幫奸細，人都在這呢，一個都沒跑掉……”接著他依計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最後道：“此事屬下不敢做主，還請張千人親自處置。”
張千人此前已聽王屯長手下簡要稟報了一通，現在又聽了他詳細稟報，已然“了解”了七七八八，別的他先不理會，首先問道：“這幫奸細中哪個是自稱將軍故交的？”
“就是這姓申的匹夫！”王屯長指著被五花大綁的申立道。
“你怎麼把人給綁上了，萬一此人真是將軍故交，那豈非太對不住將軍了？”張千人壓低了聲音道，神氣間頗不以為然。
“屬下要不將他綁了，萬一他不是將軍故交，你就要將屬下給綁嘍。”王屯長咧嘴嘿嘿笑道。
“你……算了，不說這個，那璽書又是怎麼回事？他果真攜有朝廷璽書？”張千人瞪了他一眼道。
“哦，你說的是那罪證，在這呢。”王屯長取出璽書，呈與張千人。
張千人接過來一瞧，見簡牘上的封泥完好無缺，上頭的璽印印痕也並未遭損，不由暗自鬆了口氣，心道自己這位屬下綁人倒也罷了，總算還未魯莽到私拆璽書的地步。
想了想，他指著璽書道：“這璽書不曾拆開，你如何得知他這是進入北部前線的憑據，而不是進入咱們這邊前線的憑據？莫非你對他動了刑？”說著，一雙眼嚴厲著望向王屯長。
畢竟是自稱將軍故交的人，綁了事小，若是遭了打那可不好在將軍麵前交待了。
“張千人，你這可是冤枉屬下了，屬下打他作甚，嚇唬嚇唬便什麼實話都說出來啦！”王屯長煞有其事地比劃著道：“屬下就是用劍在他脖子上一架，就成了去北部前線的璽書啦……”
“這……混帳！”不待聽完，張千人哼地一聲，怒道：“你用劍架在人家脖子上，就算他是持的是進入咱們前線的璽書，也不敢承認了。”
說著，他不再理會王屯長，轉身向五花大綁的申立道：“申先生不用擔心，有什麼你就照實了說，現在我問你，這璽書到底是進入哪處前線的憑據？”
“是北部前線的。”申立沉默了一下說道。
“哈哈，張千人，現在你信了吧……”王屯長一旁笑道。
聞言，張千人眉頭舒展開來，也是哈哈一笑，拍了拍他肩頭道：“好，好，王屯長，你算是立功了，就等著嘉獎吧。”語氣中頗見欣喜，自己手下立功，他這個當長官的還不是最大的受益者？
想著，問了下申立的名諱，向王屯長道：“你們在此好生看著，我親自去稟報將軍得知。”
既然對方聲稱是將軍故交，那就不是他可以任意處置的。眼下司馬將軍正在他的防區內，正好直接稟報，若在他處，便須逐級上報了。
正要離去，忽想起一事，頗覺蹊蹺，停住了腳步向申立冷笑道：“申先生，張某有一事不解，既然你是想靠璽書蒙混過關，借機求見司馬將軍，為何不去將軍坐鎮的都指揮所，倒跑到這前沿陣地來？此處可比都指揮所凶險得多，說句實話，任何不相幹的人靠近警哨，直接射殺了，哪個上司也不會怪罪下來……申先生，你是怎生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