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前世幾許榮華(3)(1 / 2)

寂黑的夜晚,一團團陰雲籠罩在皇宮的上空,遮蓋著大片陰霾的天地。屋頂阻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形,把這裏圍的密密實實。陰森的氤氳正在張開血盆大口欲要吞噬整個冰冷的紅色宮牆。

咿咿呀呀,呢呢喃喃,嗡嗡嗚嗚……一大片席地而坐的素衣男相士們正在念著咒語,整齊的坐在過道的兩旁。其中一個身披黑白相間鬥篷的女相士,她站在最前端,背對著後麵念咒的男相士,一個人閉眼嘴裏默念著什麼。她挽著簡單的齊耳發髻,烏黑的青絲團雲在她的頭上,僅靠一隻玉簪就把它牢牢的固定在腦後。女相士掌管當今的耶朗國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早在她十五歲隨著上一任相士入宮開始就受命在此。想當年從血洗宮牆,焚燒冤魂開始,她就知道此生的罪過已經償還不清了。

若要前生犯下罪過,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那她就是個連地獄都不怕的老生了。

精致的六棱窗口透進一縷銀白的月霜,隨著有些躁耳的念咒聲,她恍然間停了下來,月光照的她的臉頰慘白。突然間,她睜開了眼睛,瞪得又圓又大。此起彼伏的念咒聲又驟然響起,而她卻變得有些慌張,瑟瑟發抖,抖動的雙手雙腳都站立不住了。

水,即清,就像是神一樣,是善類的象征。而墨,即黑,是魔類的化身。如若兩者摻在一起,那便是一張浩浩湯湯,無法估計的浩劫災難。

在那一刻,連死都不怕的女相士,竟然真的害怕了。她有意識的抬起了額頭,盯向眼前腦海裏形成的那個畫麵,接著,她嘴裏噓聲說著:“墨,來了。”

伊王爺跟隨著引見的鄭公公走過這一道道繁瑣的宮牆,天色已經這麼黑了,皇上會找他做什麼事情呢?他冷靜的平息自己慌亂的腳步,耳朵不聞鄭公公在前的絮叨聲,一個人靜靜的思考著,腦海中回憶著上一次見到皇上時的情景。

那是個晴朗的好天氣,天空晴朗的沒有一絲雜質,空靈的就像一麵鏡子。他和湖縣知府郭羌一同在禦花園覲見皇上。

“皇上,湖縣常年連降暴雨,淤泥堆積,浚疏河道。百姓的農田常年都是顆粒無收,莊稼一毫不長。所以這每年的稅收……就……”郭羌一個身子福下去,頭就深深埋在了自己的胸膛裏。好似害怕皇上會看到他的眼睛。

當今皇上央樂也是稍有猶豫,但是轉念一想,百姓如若真的像是知府說的那樣,豈不是民不聊生,生不如死嗎?於是幹脆的一擺手:“罷了罷了,天災人禍不得不要重新再立規定,現如今民生疾苦,如果再逼民交稅,豈不是不盡人道?朕再讓戶部多給你們撥些銀兩,修建防堤大壩。期待著你能重振湖縣,陪同百姓一起渡過難關。”

央樂皇帝的話剛一落口,伊王爺就看向了這個湖縣的知府,他的麵色紅潤,身寬體胖,甚是一副油嘴滑舌,肥頭大耳的貪官之相。況且這幾日也並沒有聽到湖縣有天災的消息,於是便心中便略知了七分。他看了一眼正在閉眼耳聞的皇上,就躬身說道:“臣還請皇上在查清情況之後準備銀兩,況且這幾年皇上連年帶兵出征討伐,國庫空虛。如若不查清情況的原委是否屬實,恐怕很難妄下定斷。”

央樂帝聽後一睜眼,但還是強忍住了一絲不滿,說道:“照你這麼說,我是在當假惺惺的國君了?”

“豈敢,豈敢。”伊王爺嘴角一抹笑容,繼續道,“剛才郭知府在說湖縣連年受災,連莊稼都顆粒無收,那百姓自會吃穿跟不上,體質虛弱,麵黃肌瘦。而郭大人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麵色紅潤,氣色十足。莫非這知府大人吃著好的,黎民百姓卻受苦受餓嗎?”

跪在一旁的郭羌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一個食指指著堂堂的王爺,滿嘴橫牙道:“王爺不要誣陷清官,臣是長得胖了些,那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我每年都有國家給予的俸祿官銀,吃的自然不會少一頓,但也都是糠糟粗糧。若要誣陷我貪汙受賄,我自然不服。”

“那可否把你每年的賬簿拿來一一對質?”沒等伊王爺說完,剛才一直稍有頭疼卻毫無思緒的皇上終於開了口,句句字字阻撓著伊王爺:“伊王爺這是什麼意思?為何伊王爺總會有那麼多疑神疑鬼的習慣?即使那裏沒有像郭知府說的那樣,朕撥的庫銀救濟一下當地的百姓有什麼不妥?”皇上滿心不情願的說完,伊王爺便也不再支吾,他明白,自己的府邸是為什麼離皇宮最遠的,這是想要告訴他最好少攙和國家的政事,而越這樣做,他就會越清楚,當年先帝的死,一定隱藏著重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