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知道他這句話,等待了多久。

許梔顏一激靈。

她下意識的回答:“哦……我是許梔……”

話還沒說完,她就意識到不對了。

不是,雲烈是怎麼知道她的名字的?!

她和雲烈不一樣,她在學校裏的時候,那就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小不點兒……混進人群中,誰也找不著的那種。

她平時和雲烈也沒什麼交集,壓根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雲烈怎麼可能認識她?!

許梔顏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怎麼,怎麼……”

話還沒說完,雲烈抬起手在她額頭上敲了敲。

不疼,但是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彎起的指節的溫度。

許梔顏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額頭,怒目看著他。

然而雲烈右手捏成拳,放在了許梔顏的麵前,在許梔顏的注視下,緩緩的張開了手。

他的手掌心裏是一塊小小的銅牌,銅牌上有娟秀的小字,寫著許梔顏的名字。

“怎麼在你這兒?”

這是許梔顏轉學之前的名牌,在轉到星寧高中之前,她念的是私立學校,學費很貴,但是環境好的沒話說。

離開之後,許梔顏記得好像是把名牌放在書包裏,然後就不見了。

剛轉校的時候需要關注的事情太多了,她甚至連自己的包都丟過,更沒時間去關注一個小小的名牌放在了什麼地方。

許梔顏剛想從他手裏拿回自己的名牌,雲烈卻把手又捏了起來。

他說:“我撿的,就是我的了。”

許梔顏:“可是上麵寫著我的名字啊。”

“但是我都拿了這麼久了,多少有點感情了。”

許梔顏:……

這是什麼歪理?!

“除非……”

雲烈捏著名牌的手緊了緊,他輕啟薄唇,那雙含笑的眼眸裏莫名染上一絲緊張。

隻是,話還沒說完,許梔顏就砰的一下將掃帚杵在地上,瞪著他說:“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本小姐施舍給你了。”

可能是置身在自己的地盤,許梔顏往日裏的忍氣吞聲消失得無影無蹤,本性畢露。

點點吃著雲烈的糖,嘴巴就甜一些,含含糊糊的幫雲烈說話道:“姐姐,你好凶哦……以後肯定嫁不出去!”

許梔顏磨了磨牙,拎著點點的耳朵將他拎回來,咬著牙威脅他:“我今天就告訴阿婆你多吃了糖,當心牙齒裏長蟲蟲!”

點點禍從口出,立刻捂住了嘴巴,瞪著大眼睛,看著許梔顏控訴。

許梔顏才不管那麼多,將點點拎回來問:“現在想好要怎麼說了嗎?”

點點點頭,大聲撒嬌:“姐姐說得都對!”

成功將立場不堅定的小點點拐帶到自己這一方,許梔顏扔給雲烈一個得意的眼神。

她一撩頭發一扭頭,高傲得走了。

雲烈看著她的背影,良久,忽然笑了起來。

她的性格和自己想象中的大有不同,但是……雲烈覺得,這般鮮活的模樣,才是許梔顏本來應該有的樣子。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總是帶著寬大的黑邊眼鏡,遮住自己所有的鋒芒,混在人群中,企圖不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不一樣。

可是對於雲烈而言,她隻要站在那裏,便是萬丈光芒。

許梔顏以為雲烈在蕪花鄉這個窮鄉僻壤帶不了多久就會自己離開的。

畢竟這地方實在太偏僻了,就連快遞都進不來,每天的生活就隻有和鄉民們一起插科打諢,或者上樹抓鳥,下河撈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