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北門城頭上,橙紅色的火燒雲鋪滿了西邊半空,正中巍峨的城樓在夕陽映照下金光閃閃,天穹之下,黛青色的群山呈南北走向,蜿蜒如龍,恍若千軍萬馬從徐州城外經過。
蕭文濤寂寞地坐在城樓石階上,後背倚靠著巨大的柱子,雙手後墊在腦後,嘴裏叼著一根狗尾草,仿佛一尊佛一樣靜坐著。
樓下正是他昨天進城的城門,城內這邊門匾上題著“北門”二字,城門倒也寬闊,可容下兩輛馬車並駕齊驅。石板鋪就的主官道貫穿全城,道路通衢縱橫交錯。屋宇房舍鱗次櫛比,掩映在如煙垂柳之間,炊煙從房頂嫋嫋而升。街上行人來往不斷,販夫走卒,達官貴人,商賈士子,形形色色。車馬聲,吆喝聲伴隨著陣陣肉香撲鼻而來。
蕭文濤無心留戀這些美景,此時少年維特正在為自己撲朔迷離的事情煩惱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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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逃出呂府後,一連串發生許多意外的事情,使得他迷惘不已。先是與宛兒失去聯係,被人追殺跌下山崖,發現慕容恪的秘密墓穴,無意間得到他的遺物,卻是給自己煩上加煩。先前身體內的那股真氣本就莫名亂竄,練了那本《逍遙神功》的第一章後,卻是每次運功都頻繁發作,而且次次都更加強烈,全身寒冷哆嗦,許是逍遙神功跟體內真氣相衝突,緣由他想來想去倒是弄不明白。
這破邪門子的功夫害人不淺,蕭文濤也就沒繼續往後學習。慕容恪不愧為一代名將,博古通今,通曉胡漢語言,那本逍遙神功除了第一章第一卷是用鮮卑語和漢語寫的外,其餘的都是用鮮卑語寫的,那天在洞裏學的就是漢語的部分,卻也足夠用了。
蕭文濤從懷裏摸出那兩本線裝古籍看了看,歎息了一下又伸進懷裏。前世對行俠仗義的大俠無比仰慕,總盼著自己也能像張無忌那樣學的一身絕世武功,身邊能有若幹紅顏知己,過著愜意的田園生活。
想來現在也甭費心機了,自問體質虛弱絕非練武之材,絕世武功沒學到,反倒有點害病的跡象,再說像蝌蚪文的鮮卑文字他也看不懂。
紅顏知己也沒有,反倒是母夜叉碰到一個,蕭文濤想起呂惜月絕世秀美的容顏和怒氣衝衝的樣子,心頭不由一震,萬一再碰上這妖女,可如何是好,他每次碰到她準沒好事,可宛兒這丫頭卻是她的貼身丫鬟.....煩,現在不管那麼多了,見麵再說。
田園生活,簡直是奢望,自己身上的盤纏本來就不多,還多了幾個同伴——何無忌母子,崔浩的妹妹崔茵,花銷更是形勢嚴峻。
崔茵自爺爺去世後,傷心地哭泣了整天,在蕭文濤的輕聲安慰下安靜地睡著了。蕭文濤著何無忌看著她,便獨自一人往城門方向走去。他需要思考一下未來日子幾人的路。
人海茫茫,如何給崔茵找到她的大哥呢?雖然從曆史上知道崔浩後來成為北魏的謀臣,可是北魏遠在北漠,古代交通不發達,上千裏的路程就算騎快馬不停疾馳也得多半個月,更何況靠兩條腿,跋山涉水,路上的險阻重重,還有山賊盜匪,就算搭上這半條小命恐怕也是不易。
還有宛兒,就在徐州城內,也沒法打聽到,古代名門閨秀都半步不出閨門,外人更是無從打聽內府丫鬟了。蕭文濤隻覺得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來到這異世,目前對自己最好的人便是宛兒了。
多希望自己能有多啦A夢的百寶袋啊,隻要往口袋一插,什麼時光機,轉換門啊,立時蹦了出來,想去哪就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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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濤憂慮著,心中鬱悶之氣無法疏泄,便仰天大喊:“多拉A夢。”隨手抓了身旁帶來的大紅蘋果啃了起來,卻是索然無味,吃了半個不由地生氣一扔。蘋果像拋物線一樣向大街附近的房頂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