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青小樓排排倚靠。
拉進看,高低錯落的紙窗中,透映出紅紅火火的淡彩。
扒開紙窗,暈開的紅四射開來,上下的紙燈,油燈泛著火星。形形色色的不再是紙窗外的黑影。
我突然感覺一陣暈厥,明明周圍的人都看的現實。
“這位客官,您要不要自行去清理一下…”店小二匆匆忙忙地撇嘴到。
“那個跑堂的,再來兩斤牛肉!”遠處傳來道。(唐朝是靜止吃牛肉的)
“誒,來啦!”店小二就這樣消散在燈火人群中。
我努力地瞪圓了眼,可下一秒卻苦著臉。嘴巴打著嗝,一股反胃的嘔感上湧而來。
我不再盤腿而做,拿著碎銀就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恍恍蕩蕩地擠了出去,走到樓的外室。
翻了翻眼,鼓著嘴,努力地看清眼前的戶外景象,滿目瘡痍的廢墟,在青樓旁。在商女旁。
天早就暗了下來,為什麼還如早市一樣,我不禁費解。突然天空中劃過一橫麒麟,嘶聲怒吼,看著眼前的“半江瑟瑟半江紅”。瑟瑟是夜裏的漆黑籠罩在江麵上的顏色,通紅是酒樓的喧鬧映入江麵中的色彩。
又突然,麒麟消失在黃昏中。
我卻很淡定,好像早就知道眼前的場景會招來麒麟一般,也好似知道它的苦悶。
我從剛剛站起到現在,吹了一會風。感覺好多了。向下撇去,卻是一片汪洋,“我就說嘛,還以為是我喝醉了,晃來晃去的,原來是在商船上啊。”
東風拂過,似乎想將我清醒。“小樓昨夜又東風,今夜亦是如此。”我好像想起什麼似的。
我的視角向上移了移。幾葉扁舟,在汪洋逆流中。雖紅著火,好似不服輸般。但怎敵他的雨打風吹。怎敵他的湍急湧進。
向上看去,一個小舟之上,恍惚中好像是有一個人。
此時,我的耳。傳入了什麼?先是撥弄絲竹叮叮緩和,後是大珠小珠噔噔清脆。貫穿始終的情調抓住了我的內心。
欲演欲熱,欲演欲響。“曲調好像在疊加,對,曲調在疊加!”我不禁詫異。
我的耳,仿佛置地勾欄,仿佛在現場聽一首琵琶重奏曲一般。
我的手不經意揮舞起來。開始甩起來。我緊接著大聲嚷著。“好啊!好哇!”我徹底開始癡迷其中。
想象著自己,身處汪洋之中,身處扁舟之上。隨波逐流!隨風舞動!
耳得知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
時間仿若定格於此,可我們皆風移影動。
不經意間的情緒高漲,我隨激流奔騰而晃動,高歌而談!
《琵琶行》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誌。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