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燕長青,對這一年的農作物是否減產也沒什麼印象,但是他現在已經能感覺出來,情況不太妙。
楊鄉長肯定是有經驗的,所以早早就開始籌備澆水。
其實澆水並不是最大的問題,問題還是天氣,在之前一段時間,一直是雨水比較多的,但是現在又突然天旱,氣候一反常,就不會是短期現象。
因為有句話叫禍不單行,一旦天氣變化,隨之變化的情況就很多。
比如說,天氣旱也會經常伴隨著蟲災。
現在已經有人開始下地捉蟲了,一棵棵的棉花被仔細檢查,看到蟲子就捏死……
……
燕長青再轉一圈回去,去找了曾雙喜:“曾叔,你覺得今天地裏的莊稼收成會咋樣?”
曾雙喜端著自己的煙袋杆,皺著眉頭:“糧食問題不大,花是要遭。今年棉鈴蟲有點多,治不住了。”
棉鈴蟲?
這麼一說燕長青明白了,農村人出身的,沒人不知道這種害蟲。
藥都不怕的蟲,今年你治死它,明年你再打同樣劑量的藥就沒效果,甚至換了類似的藥都不行。
燕長青想了想:“現在市麵上沒有棉鈴蟲專殺的藥嗎?”
他記得自己還在家上學的時候,學校附近賣農藥種子的店,大喇叭裏經常喊殺死棉鈴蟲什麼的,那時候種棉花的人多,這種藥是最好賣的。
曾雙喜的回答則是讓他有些意外:“甲拌磷也不管用了,我讓人試過,小蟲還多少有點效果,大的倒身上都沒用。”
那就是還沒有專殺的農藥,看來是沒招了。
燕長青想了想:“正好還打算擴建酒廠,原本還想著現在地裏活不輕鬆,還有修路的事兒要忙,怕顧不上,看現在情況提早動工好了。多少能讓人掙幾個工錢,免得到時候家裏緩不過來勁兒。”
曾雙喜點點頭:“早開工挺好,蟲是捉不完了,指望去捉蟲,不如早點掙錢。準備用多少地,我去鄉裏給你蓋個章去。”
說過的,棉花不夠數,不是隻補上差的棉花錢就行的,還有罰款。
所以種一年地,風調雨順還能皆大歡喜,一旦有變故,有些家庭就開始欠債,接下來就可能兩三年緩不過來。
這時候有工錢能掙,那就算江湖救急。
……
楊鄉長也是挺支持酒廠擴建的,不過他還是自己跑來了一趟:“燕總,長青,你這邊招人,能不能在全鄉發個通知,現在是你們這邊的村子都有活兒幹,遠點的都不行啊!”
燕長青就無語:“我肯定是用離得近的人啊,一來不用管住宿,二來越近的人和我現在用的工人們也能有些關係,他們會幫助新來的,提前告訴我這裏的規矩,用起來也省事。”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大夥兒都看明白了,棉花減產已成定局,其他作物稍好點,但是多少也受點影響。
楊鄉長遇到這種情況也著急,因為他不可能一直給那些家裏空空的人們補窟窿,往年收欠債都是帶著人下鄉,收不到錢收東西。
但是近兩年鄉裏情況好轉,這種事幹多了他也怕以後生孫子沒那啥,所以一直在盡力避免這種情況。
其實桃樹鄉現在情況已經很好了,農民們並不清楚,他們隻知道上麵要收農業稅,其實他們分不清被征收的所謂‘農業稅’裏,到底都包括什麼。
桃樹鄉現在經濟情況好轉,‘農業稅’已經基本降低到了正常的標準,也就是國嘉征收的那一部分,地方上原本亂收的那些,基本都給取消了。
但是即使如此,遇到天災,那也沒辦法。
燕長青想了一下:“那我先招點人平地砌牆吧!先說好,前期招人多,我是要是往外邊趕人的,最後能留工廠裏做工的,隻要最能幹肯幹的那些。”
借這個機會,招一批最老實能幹的酒廠工人也不錯。
……
開工也沒什麼儀式,反正人來了,就開幹。
燕興旺找了幾個有經驗的人指揮著,來的人裏麵也有多少懂點泥瓦活兒的,幹的活兒又簡單,除了熱點累點,基本上人人都能幹。
燕長青拿著照相機,時不時地拍幾張照,記錄下來自己酒廠每一次的擴張情況。
接著就蹲在小樹林裏的一個高處,一邊忙著自己製作酒曲,一邊盯著那些幹活的工人們。
這些人隻知道來幹活能掙錢,並不清楚他們中還能有一部分等人幹完活,就能轉成酒廠的工人,拿更高的工錢,吃更好的夥食。
而現場除了幾個指揮的師傅,也沒什麼人監督,能堅持著一直不偷奸耍滑的人,至少品性還是能保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