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柟大為失望:“顧三九沒有成功,必定是傷著了,不知道躲在了哪裏。”
“他開了個頭,我們也該替他再生把火,讓樂山亂起來,鬥起來。”謝昀端坐在一側的太師椅上,眉眼深沉。
薑淮殷勤的在一旁給謝昀斟茶,狗腿的問:“殿下英明,不知如何能讓他們內鬥?”
謝昀一來,薑淮惴惴不安的一顆心瞬間安定,一整天臉上的笑都沒停過。
“你是奸細嗎?問那麼細?”薑柟冷了臉色,“伍柒死了,你說下一個會是我身邊的誰呢?”
薑淮臉色一僵,眼底浮起駭然之色。
“柟兒,你別嚇嶽父了。”謝昀淡笑著對薑淮說,“嶽父放心,我既然來了,這遙光院裏自然是安全的。”
“殿下……”薑淮感激涕零,轉過身,悄悄抹淚,“殿下來了,我就放心了!我這幾日擔驚受怕,生怕柟兒遭了毒手,我保護不了她。”
“……”薑柟愣住。
這一年,薑淮總在她身邊噓寒問暖的嘮叨,她總當成是阿諛奉承,從未給過他好臉。
可是算起來,這一年,他們父女相處的時間,竟比這一輩子加起來的時間都要多。
次日傳來消息,徐光遇刺,臥床不起。
八十多歲的老頭,摔一跤都難以爬起來,眼下腹部被刺一刀,已然危在旦夕。
刺客被活捉,嚴刑拷打下,供出梁浩都,徐光一派的黨羽氣急敗壞的趕去梁府質問,卻被困在梁府外,不得入內。
對峙之時,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聲:“梁將軍被刺,乃徐光所為,徐光年事已高,昏庸無用,難當大任!”
“爾等豎子,胡言亂語些什麼?!”
“梁將軍年輕有為,理應主持大局,難不成真要叫那個南梁的太子妃當女帝不成?你們願意屈居女人之下,我還不願意呢!”
“沒有老爺子,哪來如今的梁氏?眼下論的是梁浩都刺殺老爺子之事,這是忘恩負義,大逆不道!”
“徐光老糊塗了,你們也都老糊塗了?番邦軍還守在關外不走,定是有所圖謀!南梁軍在烏拉山待了一年了,我們腹背受敵,正是需要一位驍勇的將軍!把南梁太子妃綁了,在陣前祭旗,逼南梁退兵!”
“老爺子還沒死哪,你們就開始內訌了,其心必異!”
突然間,有人推搡了下,吵得麵紅耳赤的兩幫人,瞬間打作一團。
街上鬧哄哄的,打得熱火朝天。
這時,梁府的大門打開,梁浩都從裏頭走出來,冷眼看了一會,從副將腰間拔出佩刀,走下石階,對著正打架的人,左右開弓,連殺幾人。
一下子,滿街都靜了,眾人紛紛退開幾步,驚恐的望著梁浩都。
梁浩都麵無表情的說,黑靴染血,他惱怒的斥道:“想死的繼續,再受人挑撥,自相殘殺,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梁浩都一路殺進徐府。
徐光躺在床上,傷口已經處理得當,卻仍舊奄奄一息。
“老爺子,沒想到吧?你也有這麼一天。”梁浩都立在床榻旁,漆黑幽暗的眸子被幔簾遮住,一眼望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