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希望娘傷心,但是娘,有什麼比述兒更重要的事?”謝述清亮的大眼,滿是疑問。

薑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謝昀等得不耐煩,上前一把拎起謝述的衣領子,將他丟到地上。

“就你話多!煩死了,帝京哪家孩子不比你乖巧討喜?母後到底喜歡你什麼?”

“臭舅舅!”謝述惡狠狠地瞪著謝昀,掄起小拳拳捶到謝昀的腿上。

“謝述,不得無禮!這是太子殿下,以後不許再喊舅舅!”

薑柟義正言辭的嗬斥,謝述乖巧的應是,扭頭對著謝昀立刻改口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謝昀。

這孩子,隻聽薑柟的話。

可奇怪的是,謝述喊太子殿下甚至不如舅舅順耳,他是有什麼毛病吧?

“宮裏規矩多,不可亂說話!”薑柟蹲下身,撫了撫謝述額前的亂發,囑咐道,“要討皇後娘娘的歡心,知道了嗎?”

謝昀真是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牽著謝述轉身就走,在沒有門的大門口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身後的薑柟。

“一會我讓人,來給你修門。”

“不必了!我回郡王府。”

厚重的雲層未散,晨光被遮蔽,顯得人格外的陰沉。

謝昀沒有再說話,隨著馬蹄聲的遠去,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拐角。

南淩郡王別院。

“你還知道回來?徹夜未歸,你好大的膽子!我看你這個郡王妃是當膩了,真以為我不敢休了你?”謝霖坐在主院的房中,見薑柟走進來,怒火衝天地將桌上的茶杯全掃到地上。

他受不了李寒玥的淚,本是過來興師問罪,誰知這一等,竟然等到了天亮!

薑柟竟敢夜不歸宿。

“這裏不是南淩,帝京是我自小長大的地方!”薑柟越過謝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飲盡後,才道,“我想我娘了,回老房子看看,便歇在那一晚,人之常情吧?”

“那為何獨自一人,連個丫鬟都不帶?”謝霖緩過了勁,也許是薑柟平靜恬淡的模樣,讓人生不起氣。

“郡王爺當真如此關心我,當年就不會將叮嚀活活打死!”薑柟一想起這件事,就恨得牙癢癢。

叮嚀自幼便跟在薑柟身邊,叮咚是她出嫁時,薑家臨時上街采買的丫鬟,情意自然不同。

薑柟產子那夜,謝霖與李寒玥在院中耳鬢廝磨,為出府請穩婆,叮嚀闖入屋內,衝撞二人行房,謝霖勃然大怒。

重罰之下,叮嚀傷勢太重,沒能等薑柟生下謝述,當夜人就沒了。

以前叮嚀總說,那些不開心的事忘了也好。

現在想來,叮嚀原來什麼都知道,卻誆著她在遙遠的南淩,與謝霖湊合著活下去。

“一個丫鬟而已,都死了兩年了,你還在揪著這事不放!”

這事,謝霖心裏有愧,但當時他已經極力補償,他不可能為了一個丫鬟,去責罰李寒玥。

每日去看薑柟,她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

剛嫁到南淩時,她總是小心翼翼討他歡心,自叮嚀走後,她整個人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