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我可是有夫之婦!”薑柟義正言辭,擺手否認。

“那你可不能再要他們家的東西了,那張家都不是什麼好人!張大嬸四處傳你瞧上了張大,你以為張大打獵厲害,他殺人也厲害著呢!”李大娘說得有鼻子有眼。

“張大殺過人?”薑柟暗吃一驚。

李大娘朝外看了一眼,又拉著薑柟避到角落,耳語道:“自從你來了之後,你就是我們這十裏八村內最美的女子,張大那人色膽包天,早就瞧上你了!你家的郎君看起來斯文體弱,哪敵得過張大?萬一被張大弄死,你哭都沒地兒去哭!”

“沒有王法嗎?”

“張大的姐姐是知縣大人的小妾,上頭有人,我們都不敢得罪他!之前他瞧上了鄰村的一個姑娘,那姑娘死活不肯嫁,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莫名其妙死在了後山上!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人先那個後殺,你說慘不慘?我們都懷疑是張大幹的!”

“啊?好可怕!”

“述兒他娘,你的為人我是看在眼裏的,我真是好心提醒你!你之前換給張大嬸的那件羅裙,正掛在張大屋裏呢,誰知道他拿來幹什麼?”

“.”薑柟滿臉煞白。

天色漸晚,薑柟心不在焉的獨自在廚房洗碗,想到李大娘提醒自己的話,想到張大那張臉日日聞著自己的衣裙,心底到底生了些懼意。

蠟火搖晃,一道人影從身後悄悄靠近,薑柟意識到的時候,人已經行至她身後一步之遙,腰被攬住,她驚得叫出聲,那人卻先她一步,將她的嘴捂住。

“小美人,我想你想得睡不著!”

“唔”救命!

薑柟拚命掙紮,腦海中卻閃過一幀幀的畫麵,油膩的大手,令人惡心的接觸,渾身無力。

“別裝了!你家男人是縣衙裏的通緝犯,待明日我將他扭送官府,領了賞銀,爺就帶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乖一點從了,爺絕不會虧待你的!”

張大猖狂的笑著,氣呼在薑柟的頸間,濕濡的感覺,帶來極致的惡心,他的手探進她的衣襟。

耳朵像是蒙上了一層紙,張大說了什麼,似乎來自遙遠的地方,耳裏僅回蕩著一記少年清亮的嗓音,愈發的清晰。

“傻瓜,你怎麼總被人欺負?”

“下次再有人欺負你,你就這樣,再這樣,就能逃走了!”

少年眉目不顯,但行雲流水的比劃,卻像被刻在腦子裏一樣。

薑柟的動作一氣嗬成,結束時,張大已經被摔在地上,脖子被菜刀劃開,血四下噴濺。

張大捂著脖子,眼裏俱是不可置信,渾身抽搐。

薑柟滿臉是血,唯眉眼清冷,竟無一絲害怕之意,她愣愣地抬手擦臉,眼角瞥見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謝六。

他不知是何時,站在門口的陰暗處,眼底的冷漠,與屋外的夜色融為一體。

“你傷好得差不多了,我們離開吧!現在就走!”薑柟一邊把手上的血擦在衣裙上,一邊朝謝六走去。

下意識的,她沒去看他的眼。

“好!”

他答應的非常爽快,薑柟抬眼看過去,強忍淚水的眸子濕漉漉的,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鹿。

謝六眸光泛冷,印象中的薑柟滿腹算計,心狠手辣,利用身邊可利用的一切,諸事做絕。

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便是她收割人心的開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